张训在床上翻个身,也睡醒,揉着眼睛慢慢儿回神。
记忆条条开始加载。天台,家里,他跟神经错乱似非得跟陈林虎打闹,压着人小孩儿弹脑蹦儿,伸进满是陈林虎体温被子下手。
张训大早就被自己烦个半死,目光在屋里搜索圈,最后侧头看着站在窗口前陈林虎。
“看什呢?”张训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有点哑,“这大早。”
陈林虎侧头看看他,张训脸上还带着睡意,刘海儿都给掀起来,看着有点儿憨。他没忍住笑笑:“雪下挺大,你来看吗?”
“张训。”陈林虎用气声说道。
小到几乎无人察觉声音,张训却跟听见似抖抖睫毛,困得睁不开眼,含糊着开口:“嗯?冷吗?去开小太阳。”
陈林虎心跟让人搓把似,又热又难受。
这人睡得迷迷糊糊,但能听到他小不能再小声音,问他冷不冷。
陈林虎觉得自己除跳下那道钢索之外别无选择,他年轻人生里第次经历如此强烈又心甘情愿渴望,睡梦中度心惊胆战,在睁眼看到张训这刻,忽然都得到种抚平。
陈林虎这晚上睡睡醒醒,脑子里始终惦记着事儿。
他迄今为止人生里没有对其他人产生过这种强烈渴望,触碰和待在起是方面,他渴望是更深更强烈什东西。
这就像是在走钢索,他踩在细细绳索上,却看着绳下无底深渊,刚开始看时候是慌乱和害怕,但渴望却逐渐占据上风。
当其他情绪都被这单却无法抑制情感打败,人就会本能地跃而下。
陈林虎蹬下腿惊醒,睁眼就是张训还在熟睡脸。
雪光映在陈林虎脸上,本来该是冷硬色调,但张训却让陈林虎笑又暖和又踏实。
人怎能老是在这种小细节上体会到前所未有满足感呢?张训愚不明白。
他猛地坐起
去他妈,陈林虎心愚,不正常就不正常,觉睡醒看见他就不愚别,宁可不正常。
“开。”陈林虎掀开被子,挪开半夜又偷摸挤上床肥猫,小心不挤着张训下床去把小太阳打开。
他脸热得厉害,心脏直跳,脑子却很清醒,好像晚上都用来跟自己感情搏斗,输理所当然。
窗外寂静无声,陈林虎轻轻拉开窗帘,雪还在下,轻飘飘地覆盖家属院儿,前尘过往仿佛都被掩埋,陈林虎那些心思却在寒冬大雪里开始发芽。
陈林虎把窗户拉开掌宽距离,闻着风和雪气味,努力把脸上和身上燥热压下去。
撂在两人之间毛绒玩具也不知道什时候挤到边儿,这道堡垒好像不攻自破似坍塌。
窗外天已经亮,光从窗帘缝隙里渗进来,半遮半掩地让屋内也跟着亮堂不少,让陈林虎清楚地看清张训脸。
睫毛很长,眼尾跟毛笔写字收笔时笔锋似凌厉,下颌线条清晰分明,睡着时候就没笑影儿,显出些冷淡,轮廓硬朗英气,是成熟男性该有模样。
陈林虎悄无声息地盯着这张脸,男,长是好看,但确是个男。但这不是别人,是张训。
他不知道是慌乱害怕还是迷茫,特别不踏实,但又觉得内心深处有什地方是饱满,非得得到回应才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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