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说不上是累还是惊,心跳快从胸腔里蹦出来,陈林虎脸离得太近,急促呼吸间哈气融化彼此脸上霜雪,露出清晰五官,好像切都明明白白,再也不要隔着什。
寒天冻地里温度因为距离缩短而猝然升高,陈林虎头回如此近地看到张训眼睛,没有戏谑笑意和任何烦躁,茫茫然如同蒙上雾气,从雾里在看他。
嘴唇微微张开,喘着气儿,唇瓣在雾色哈气中湿润。
陈林虎脑子里“嗡”下,全白。
鬼迷心窍不过如此。
陈林虎脑门上挨下,跟火上浇油似地,bao起阵委屈。
他活到这大,除爹妈爷爷,谁给他委屈受他都拿拳头解决。但到张训这儿,他砸雪球都不敢把雪球团瓷实。
结果张训还拍他脑门儿。
虽然不疼,但陈林虎简直要气疯。
“要是把这个前提忘,”陈林虎吼道,“那是因为什理由抱你啊?”
也不知道陈林虎较这个劲是什思想,憋得难受,心里挺委屈,抓着雪往陈林虎身上砸:“他妈不是那意思!是让你当没做那个丢人反应,你听不懂吗?!”
“不,”陈林虎跟他对着炮轰,俩人在河边儿抄着雪打起来,“记性好,忘不!”
张训是真让陈林虎给气着,骂好几句,陈林虎本来就是个点就炸炮仗,俩人各自怀着不可告人愤怒和憋屈。
大冷天河边儿有俩傻逼顶着冷太阳干起仗,从以雪代炮到肉搏,最后也不知道谁先脚滑,俩人双双栽倒在河边积雪草地上,还扯着对方衣领拿雪糊对方脸。
“靠!你他妈往鼻孔里糊啊!”张训打个喷嚏,按着陈林虎脖子给丫按在雪地上爬不起来,脸上却被陈林虎结结实实地擦把白,咬牙切齿道,“跟比划你还下黑手,像话吗?!”
福至心灵
就没理由。
别男生搂搂抱抱都可以没有原因,但陈林虎抱张训不行。
张训喉头好像让雪给堵住,他愣愣地看着陈林虎眼,那双点墨似眼里闪着让他想逃避光,但张训却跟冻僵似挪不身体。
瞬间迟疑,没等他回过神,陈林虎猛地掀翻他,反客为主地把张训给压在草地雪上,喘着气儿扳回城,气势汹汹地又问遍:“你说啊张训。”
张训说不出来,他被陈林虎力道吓跳,这小子刚才能让他按地上纯粹是经验不足,现在逮着空挡反击,任凭张训再滑头,都干不过陈林虎凶悍蛮劲儿。
“你还往脖子里灌冰碴子,”陈林虎也吼,“你像话吗?”
说话时候嘴里冒出哈气,跟脑袋都给气着火似。
张训见他这狗屁不通样子就火大,恨不得真给这不知道他心里沉浮小瘪三打顿,他按着直挣扎陈林虎,压低声音吼道:“是觉得让你瞧见瑟缩那下丢人,不像个大人、不稳重、没端住你眼里那个形象丢人!所以让你忘,给你敲失忆算!”
陈林虎挣扎动作顿顿,看着张训挂着雪眉眼,心想你知道个屁形象,你又不知道是怎想你。嘴上却依旧很犟:“不!”
“你他妈,”张训拍他脑门儿下,恨恨道,“活这大是不是就不知道‘服软’俩字儿怎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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