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虎正在心里骂骂咧咧，猝不及防后脑勺
凉，脖子上灌
雪，愣愣地站住，放下手里提
东西摸摸，后知后觉是被雪球偷袭，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张训，心想这人是不是疯，竟敢往虎头上丢炮|弹。
“跑啊，”张训又团个雪球砸过去，“不听人说话，跑啊！”
陈林虎侧身躲开，单手抓起脚边雪随便攥，朝着张训砸，怒气冲天：“你不是觉得丢人吗，
不碍着你还不行？”
雪球攥不紧实，还没挨着张训就炸开，喷他头。
张训抹把脸，他不敢深想陈林虎话里意思，
“你不说走，”张训捞起地上两兜东西，“老子还没吃饭呢，都他妈让你气饱。”
陈林虎把手里石子都扔在地上，嘴唇动动，脑中天人交战八百回合才开口：“你说让忘今天上午事儿，你什
意思？”
“什什意思？”张训愣愣，猛地想起自己早上在陈林虎怀里眼眶发酸，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手指不自觉抠起塑料袋手提地方缝，“觉得丢人不能让你当忘吗？你还非得提，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陈林虎瞪着眼，本来就长得凌厉五官这会儿显出狠相来，也抬高声音：“抱你下，是丢人事儿吗张训？”
意料之外回答和意料之外表情，张训怔怔地没反应过来。
出去。
陈林虎脱手，水面上立刻弹起两个水花。
他跟第回逮住兔子小虎犊子似，略带得意和炫耀地扭头看看张训，张训心里笑翻，面儿上还得忍着，严肃地又递给他个新石子：“再来个。”
陈林虎脑子活，聪明，学得很快，连打出去七八个石子就已经摸到窍门儿，水面上弹出水花从两个直线增长到四个，也不用张训吆喝指导，自己就能玩儿得风生水起。
教几年书，张训就没教过这省心还灵光小孩儿，尤其是看陈林虎甩手时利索动作和脸上笑，张训心情都能跟着变好。
“你想失忆你失吧，”陈林虎说，从张训手里夺走两包塑料袋，又跟踩风火轮似，发火冒烟地要走，“就不。”
张训让他给彻底整蒙，他完全搞不明白陈林虎脑回路，不理解为什好好大小伙子钻牛角尖儿都能钻偏到这个程度，紧跟着在身后喊：“不是，没那意思！”
走前头人脚步不停，速度飞快，后脑勺都长得比别人犟。
“陈林虎！”张训气乐，这狗脾气是真不听人解释，但想到刚才他说话，张训心里就塌块儿，没料到陈林虎是跟他计较这个，“哎，你走慢点儿……浑蛋玩意儿，越喊跑越快是吧？！”
河边雪积得厚，张训战战兢兢地唯恐前头愣头青栽水里去，又气又急，从地上捞起把雪团两下，直接砸陈林虎后脑勺上。
虽然不知道陈林虎刚才那狗脾气怎又发作，但好哄是真好哄，顺顺毛就又开开心心。
“好玩儿吗？”张训点着烟，在原地跺跺脚，“天寒地冻，大中午头不吃饭，在这儿打水漂。”
陈林虎这会儿早不气：“还行。你饿？”
“早让你刚才噎饱，”张训说，“你发什疯呢？谁又惹着你？”
陈林虎把个石子甩出去，在水面上弹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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