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虎坐在小院儿椅子上,在砖墙框起星空底,三更半夜给张老师发骚扰信息-
因为前段时间事儿,段乔被宁小萌软硬兼施地修理番,从内到外都经受爱情洗礼,焕发出勃勃生机,决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做新人第件事就是请被自己酒臭熏得差点儿干呕张训和陈林虎去附近景区旅游消费。
陈林虎因为要陪他爸去墓园,只有张训应邀,在端午小长假去挤人堆。
拿脚指头想都知道陈家
陈林虎听他越扯越远,忍不住打断:“还年轻呢你,说什呢。”
“真是放猪屁,活到这年纪你就想明白,辈子到底就是闭眼蹬腿事,还不兴说?”老陈头觉得自己孙子忌讳很封建迷信。
“不兴。”陈林虎难得跟他反着来,声音都难听不少。
老陈头嘿嘿笑两声,也没跟他继续胡扯八道,秃噜着躺下,手垫着后脑勺手拍着自己肚皮,长长呼出口气:“虎子,从小到大你都乖乖儿,也没见得多开心。要是能找着活得痛快高兴路你就走吧。,你爸你妈,谁都陪不你走到最后,都得先离场,活着活着你就会发现只剩你人儿,只要你自己不害怕,那你就走。”
夜晚老家属院儿安静沉寂,像老陈头样落满岁月尘屑,厚重却坚韧地伫立在长夜里,亮着雾蒙蒙光,灯塔般存在陈林虎家。
勇气,“不会结。”
老陈头半靠在床屏上,沉默约莫有四五分钟,陈林虎拳头越收越紧。
对陈兴业他能六亲不认地血杠到底,对老陈头他真不知道能怎办。
以前那些靠拳头解决问题行为随着年龄增长渐渐就成为下下策,在爷爷面前连“策”都算不上。
半晌,老陈头叹口气。
不知道隔着两道门陈兴业是否听见,再没人说过话。
眼眶里热劲儿压半天都没压下去,陈林虎虎牙咬着舌尖,口腔里疼遮不住胸腔里鼓胀着闷和涩。
老陈头呼噜声响起,陈林虎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拉开小院儿门站在屋外时,才把胸膛里那口气给喘匀实。
屋外天空缀满星辰,二楼阳台上绿植茂盛地生长,隔壁院儿石榴树已经做好挂果准备。
他特别想张训。
“你要是高兴,要是自己不后悔,王八吃秤砣铁心,能说什?”老陈头按亮手机看看时间,光亮把他脸映出瞬又很快熄灭,但老陈头声音却没停,“没事儿就看新闻看视频,现在年轻人思想不样,那多丁克和光棍儿也没见人家怎着,寻思你也差不到哪儿去。”
陈林虎神经下松,随即而来是无法形容愧疚。
人越是心疼谁就越会让步,因为不忍心看他纠结反侧。陈林虎知道自己是在拓宽老陈头底线,因为这个底线对他始终都是虚松,甚至他撬上去时候,老陈头都怕他累着。
“您还看这些有没呢?”陈林虎忍着泛到喉头酸,调侃。
“那是,”老陈头说,“活到老学到老,得跟上时代浪潮,不然就跟你爸似惹人烦。哎,他最好也改造改造思想,土都快埋鼻孔人,就指望死时候你跟你爹别在坟前打起来,不然要有魂儿都得求道天雷给你俩劈成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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