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枫紧盯着谢以津脸,苦涩道:“自从你从美国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做过任
然而在他看清楚来人瞬间,身子却猛地僵,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小津?”
谢以津容貌实在是太像甄影。
清冷秀丽,同样潭水般乌黑静谧双眸,里面藏着情绪极淡,却像是能将人埋得最深、最黑暗那些心思眼看穿。
谢枫对谢以津出现感到意外和惊喜。
然而下秒,他听到谢以津平静开口道:“你什时候离开伦敦?”
于是他开始更努力地向上爬。
发现自己个人爬不动之后,他开始靠着甄影爬,攀着贺敏爬,爬得越来越高,爬得不择手段。
谢枫想自己确实是聪明,因为他发现良心不要之后,原来每步都可以走得都那轻松,那快。
他确实是跨越阶级成功案例,别人尊敬地叫他教授,为进他实验室,为要封由他署名推荐信而争破头,他做到。
只是此时此刻,礼堂里掌声逐渐消失,观众们陆陆续续散以后,谢枫站在讲台上,却发现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
“……感谢U大这次邀请,也感谢在座各位参与和聆听。”
谢枫站在讲台上,说:“谢谢。”
U大阶梯礼堂里,谢枫站在演讲台前,聆听着台下属于他掌声。
观众席里是张张懵懂年轻、神色中带着崇拜和敬仰面孔,这刻让谢枫意识到,自己真老。
几十年前,年轻他第次穿着西装站在这样大礼堂前作演讲时,心潮澎湃且紧张至极,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做到。
谢枫身子僵,随即苦笑下:“这次是U大主动邀请,后天还有最后场演讲,结束后就会走。”
谢以津没有说话。
他太过解谢枫这个人。如果只是为贺嘉泽事,谢枫是绝对不会放下他实验室和他项目特地飞来伦敦。
但如果是有高校邀请他来进行演讲,并给他交际并拓展人脉机会,那他此刻出现就变得非常合理。
“这次小泽来伦敦交换想法,是他主动和提,并不是意见。”
静得叫他心慌。
他努力爬到最高,站到自己梦寐以求顶点,但是此时此刻回头往身后看,才发现自己身边早就已经没有人。
谢枫站在讲台上愣会儿。半晌后低下头,漆黑电脑屏幕照出他脸,还有他鬓边白发。
他吐出口气,手下意识地想要去摸口袋里烟,但还是忍住。
他听到身旁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有没走观众或者学生想要问什问题,于是在脸上重新挂上那面具般儒雅微笑,抬起头。
但今年他已经快六十,这些年来见过太多类似场面,名利也好,职称也好,旦拿足之后,反倒回不到最初心境。
谢枫是他们村里当年唯个考上大学人。
他自尊心强,从小格外在意别人目光,有着种刻在骨子里、近乎病态自卑。
哪怕已经进最顶尖学府,哪怕已经将普通话练到最标准,却还总是害怕别人挖掘到自己过去,害怕别人看不起自己。
他以为自己是聪明,然而到大城市之后,却发现比自己聪明人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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