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喊比陆召想象中冲击更大,即使在梦中和幻想里模拟过无数次,但白历声音终于时隔多日
白历大脑花半秒钟才反应过来那是什声音,他闭着眼没有动,随即又听见公寓门被拉开动静。
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紧接着鼻尖嗅到熟悉气味,几乎就在闻到瞬间,白历觉得自己干瘪皮囊被注入氧气,身体从沙发上弹起来,坐直看向门口。
玄关弯腰换鞋人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个轮廓,被白历动静吓跳,手里拎着行李掉在地上。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会儿,人影先开口。
脸上污垢血渍被抹掉,露出陆召半闭着双眼和微张嘴唇。
白历听到“咔嚓”声响,那是他骨头碎裂声音,他感觉自己左腿寸寸断裂,蔓延到全身,像是抽掉中心那块儿后就倒塌积木城堡,拿掉陆召,他就瞬间土崩瓦解。
倒塌无声无息。
失重感让白历在梦里蹬下腿,猛地惊醒。
屋里灯在机器管家感知到主人入睡后就关掉,白历在黑暗里喘气儿,出身冷汗。
声音播报着沉重内容。
天气恶劣就意味着行动不便,从前面刚退下来修整士兵有不少是无法适应当地环境而病倒。
除主星,医疗条件教好各附属星医院也在接纳退下来暂时修养病患伤员,以及大批边缘附属星住民。
白历有段时间没见到江皓,估计也在忙这些事情,更别提后勤部陈楠,忙焦头烂额。
但这时候忙总比闲要好些,忙起来至少还觉得自己在出力,无暇思考太多,也没工夫陷入焦虑情绪,不像白历坐立难安。
“白历,”声音有些沙哑,“怎睡沙发?”
这声音好像是深渊外垂下来根绳,白历鞋也没穿,踩着地板在黑暗中走过去,青草气味随着他靠近而更清晰。
人影又说道:“你腿……”
话还没说完,白历手就已经摸上他脸颊,再顺着往上摸,拇指蹭到熟悉柔软眼尾,在昏暗中摸索出个温暖轮廓。
陆召听到白历松口气,低声道:“陆召。”
他捂着自己眼睛缓会儿,才拿起个人终端看眼时间。
晚上十点多,他才睡三个小时。但那个梦还残留在记忆中,让这三个小时变得像是在痛苦深渊中坠落三百个小时似。
“也太狼狈,”白历裹着毯子喃喃,“是不是有点儿没出息?”
问题当然得不到回应,他在沙发上翻个身,闭着眼准备欺骗下大脑,装作自己休息整晚样子。
静谧黑暗中传来“滴滴”声响。
吃完药终于有点儿困意,精神却很清醒,白历随手扯过毯子和靠枕闭上眼。
这段时间他回家也基本都睡在沙发上,狭窄地方让他能稍微踏实点。
说是睡,但好像只是闭上眼发呆。思绪飘飘忽忽,会儿是思考white01今天研发进度,会儿又飘回军医院。
白历在浅浅睡眠中梦到军医院里来回奔跑人,走廊长而扭曲,几个穿着白大褂人急切地喊着,推着个血肉模糊人快速冲向他。
梦里听不清周围人叫喊,只能看到那个血淋淋人被推到他前面,他伸手抹把对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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