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人可怜于他。
围观弟子瞧着他只发出嘘声,有愤怒者,已经拾起地上石头往容染身上扔去。
喧哗声之中,执法堂弟子依序入内,而叶云澜和沈殊也已经到达,被执法堂弟子迎进去,坐到后方听审坐位之上。
剩余弟子则被拦在堂外,虽然能够看到里面动静,也能听见里面声音,却不能出手干涉执法堂秩序。
执法堂之中,坐着几名神态严肃
那面水镜从很多年前就已经矗立在那里,容染眼中所见所观,所听所闻,皆会映照至此。只不过,在容染体内合欢蛊子蛊死亡那瞬间,水镜便已消散。
陈微远慢悠悠端起桌边酒杯喝口。
他脸上有淡淡红晕,似乎已经微醺,长发披散,神姿慵懒。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物自生,而因果以往复。”他摇晃着杯中酒,目光迷离,“人总是生而侥幸,贪于所得。却不知所有命运馈赠之礼,皆有代价需付。”
他伸手,将桌上棋盘棋子,又往前推格。
而材料,材料都是他自己收集,也不会有问题。
不,不对。
容染忽然睁大眼。
炼制合欢蛊最重要那味材料,他当年参加天池山论道会,想要通过获得排名得到、却被沈殊击败而无缘那味材料——唯味没有经过他手,被陈微远亲手送过来材料。
当时他还庆幸,能够遇到陈族少族长这样风姿气度绝佳男子,不但为他疗伤,还随手送他这样珍贵东西,若非他已经心慕叶云澜,恐怕还真会对对方有所动心。
他可怜模样都好,为何偏偏不来见他?他们二十多年情谊,那些曾经在起相处回忆,对方就真忘得彻彻底底?
容染摇晃着锁链,发出声又声不甘嘶吼,眼泪从他漂亮眼眶里流淌下来。他感到心脏在急剧地跳动,合欢蛊也在疯狂跳动,忽然,他感到阵恶心,只颜色朱红蛊虫不受控制地从他唇边爬出来。
他瞳孔睁大——这是合欢蛊子蛊,由他心头血喂养,本应由他操控,即便没有灵力,也不会主动从他体内爬出来。
然而,随后更加令他惊恐事情发生。
朱红色蛊虫从他嘴边掉落到水上,而且没有挣扎,便如血水般化开,消失无影无踪。
……
二月廿九,执法堂审判。
这日,汇聚在执法堂弟子极多。
堂堂宗主亲传弟子,却因宝物杀害同门,甚至还要将罪责推到同门弟子头上,无论放在哪个宗门,都是件轰动大事丑闻。
容染被从水牢底下押送出来时候,全身湿透,面容惨白如纸,头发乌糟糟湿漉漉地黏在身上,看上去极其狼狈。
“陈微远——!”
容染终于意识过来,眼睛赤红怒吼。
“是你,陈微远——!”
远在北域天机阁陈微远并没有听到他怒吼。
他身侧本有面水镜。
体内合欢母蛊感受到子蛊死亡,忽然跳动得更加疯狂,容染只觉心脏如被刀锯般痛苦,但更加令他痛苦,是子蛊无端死亡——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他耗时数年,日日承受蛊虫反噬才练出来合欢蛊,就这没?
他不相信!
容染痛苦地开始回想。
炼制方法是父亲交给他,绝对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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