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很遥远词汇,但拥有魔尊记忆之后,却不再陌生。
血红眼眸之中渗出浓郁戾气,他道:“你算是什东西?师尊要你滚,你听不到?”
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在栖云君面前无礼。
对叶云澜他尚且十分容忍,但对叶云澜徒弟,却没有容忍必要。何况沈殊已经对他拔剑。对剑修而言,拔剑,便是挑衅和请战。
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不认识眼前栖云君。浮屠塔上梦魇和眼前单膝跪在他面前男人重叠在起,桃花谷中遥远回忆和漆黑塔底盘旋阶梯万千神佛注视交错,伴着经年睡梦中魑魅魍魉呼啸尖嚎刺耳声音,他忽然觉得胸闷欲吐。
“滚,”他沙哑道,“不想听你说什因果报答,也不需要你因为那些陈年往事,对假情假意。”
说完便开始忍不住低咳。
血从唇边溢出。
栖云君起身,便要将他扶住,却有人比他更快。
说至此,他停顿片刻,才又开口:“与你灵脉乃是同源,天生便相互契合,你若汲取之灵力,有事半功倍之能。而以修为,收复神火并非不能。”
“你可愿……与结契双修?”
叶云澜瞳孔豁然收缩,站起身冷喝道:“宗主修无情道,可否知此言意味什?”
栖云君:“知。来此之前,已思索良久。”
叶云澜道:“不过只是昔年救你命,宗主便要赔上自己道行,说出如此荒谬言语?”
从栖云君口中说出来,却只令叶云澜觉得讽刺。
叶云澜唇边勾起丝冷冽弧度,道:“倘若不愿呢?你是不是还要如既往,如之前般,强迫为疗伤?”
栖云君沉默。
他当然希望叶云澜活着,否则当初根本不会大费周折前往天池山,只是为给叶云澜重新压制伤势。
可叶云澜不愿。
沈殊将叶云澜护在怀中,将灵力渡入叶云澜背脊,横剑在身前。
栖云君:“让开。”
沈殊冷笑。
许多年之前,栖云君也说过同样话。那时候他尚且无力反抗,只能被蜕凡境力量推出房间,看着门缓缓合上,师尊冷汗涔涔被对方束缚着疗伤,而自己无能为力。
蜕凡境。
栖云君:“并不荒谬。这是唯能够救你之法。”
世上能够得到神火承认之人亿万无,栖云君并不能保证自己定能得到神火认可,但起码以蜕凡期修为,神火在他体内,总不会将他烧死。
他虽尚且不明白自己对叶云澜感情究竟是什——是爱还是欲,是喜欢还是怜惜——他平生从未生过情爱,辨不清这些。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要看着叶云澜离去。
叶云澜觉得很荒谬。
房间时静默无声。
门外风铃叮叮当当发出响声,阳光熹微照入进来,将两人影子照得狭长。
栖云君慢慢低下身,半跪在叶云澜身前,太清渡厄剑被他放在桌上。他伸出手,将墨玉推到叶云澜身前,道:“只是想保护你。无论因果。”
眼前男人眉目低垂,鹤氅铺散地面,看上去并不似高高在上天宗宗主,修长握剑手推着那枚残破玉,手背上暗青色经络微微凸起,固执地不肯收回。
栖云君继续道:“若你只是因为不喜疗伤时候痛苦,有法,可以彻底解决神火之伤,甚至帮你重续经脉,境界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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