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辨不清季太太眼里嫌恶,但却会觉得害怕,想回避。戚灼不对他笑,他却知道戚灼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将他关在小黑屋里锁起来。
虽然这里没有小黑
季听轮流抬脚,低头看着戚灼发顶,又伸手去摸他头发,喊声成火哥哥。
“干嘛?”戚灼头也不抬。
季听把他叫应声后却没有说话,戚灼也没有再问他。
穿好T恤,再套上那件淡黄色冲锋衣,戚灼让季听原地站着,自己将他那双糊得看不出模样运动鞋拿去水龙头下冲洗。
他将运动鞋外面洗得很干净,鞋帮小凹槽里血渍都用指甲抠掉,很小心地没让水溅到鞋里去。
“没有漏轰……”
沙地昼夜温差大,季听洗冷水澡洗得浑身哆嗦。戚灼快速将他身上泡沫冲掉后,将人拎出水槽站在块石头上,自己去背包里翻找毛巾。
季听抱着胳膊缩成团,见到狗蛋坐在育婴箱里看着自己,又语不成调地喊:“蛋……蛋蛋……冷……冷蛋蛋……爸爸冷。”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好笑,狗蛋笑得像只嘎嘎叫小鸭子。
“蛋蛋……蛋蛋……爸爸冷……”
头弄得好痛!不洗,不洗。”季听要往水槽外爬,再次被戚灼按住,“别动,动作轻点。”
季听坐回水槽,又哼唧道:“觉得有些冷,咯咯咯咯,听到吗?牙齿在咯咯咯。”
戚灼低头看他眼,继续搓着他脑袋:“你牙齿不是掉光吗?哪来咯咯咯。”
他说完这句,季听便犹如被按下消声键,没有再出声。戚灼又揉几下,停下手去看他,喝道:“哭什哭?说不会死。”
季听抽下鼻子:“可系都掉光——”
他甩掉鞋面上水痕,又蹲在季听面前,“抬左脚,左,左,这边,这是左!”
他握住季听脚踝,将运动鞋套上那只小小圆圆脚。季听手撑着他肩膀,在他系鞋带时又开口道:“成火哥哥,觉得你很喜欢。”
戚灼继续系鞋带,语气平淡:“你为什会有这样错觉?”
“什?”季听听不懂错觉意思,但戚灼没有解释,他便继续说下去:“你反正很好,给穿衣服,还有……还有……”他不知道该怎描述自己感受,只努力去表达,“你不对笑,但是你比太太笑起来还要好。”
他虽然年纪小,却也能感觉到别人情绪。季太太偶尔对他也算得上和颜悦色,但他知道那并不是代表喜欢自己。
“哈哈哈。”
戚灼翻出毛巾,罩在季听身上顿搓,又去行李箱里取衣物。他给季听套长袖T恤时,季听还在逗狗蛋笑,朝着他喊冷,夸张地发抖。
“你把头转回来,别动来动去行不行?”
季听转回脑袋,由戚灼把T恤套进他脖子,又配合地伸手,穿好整件衣服。
戚灼蹲下身给他穿裤子:“抬脚……左脚……左,知不知道?什是左……那边脚!”
“会长出来!”
“你保证?”季听抬起手臂想抹眼泪,被戚灼巴掌拍掉,“别去揉,蛰又要鬼叫。”
“那你保证牙子能长书来。”
“保证保证,你牙子定能长书来!”戚灼学他说话。
季听没有再做声,戚灼继续揉着他脑袋:“刚才说话都好好,提到牙齿,马上开始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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