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口白气,陈启睿夹着烟:“高桥镇。”
早前阿冲他们直说是Z城本地人,讲得比较笼统,从未提过这个地名。
听到耳熟地方,还是上次去过
“天死,肯定起。”陈启睿说,独自待这边闲得发慌,好不容易来个活人,便话多地讲讲。
江添家九几年开旅馆,做小生意,阿冲她爷当年就在江家旅馆里打杂补贴家用。后来有天晚上小旅馆无故失火,江添爹妈和阿冲她爷就块儿烧死在里面。
那次死还有到镇上祭祖家三口,对年轻夫妻加个襁褓之中奶孩子,反正挺惨烈,个都没活下来。
二十几年前变故,那会儿江添才出生不久,要不是当晚他被父母送到还活着奶奶那里,交给老人家照看,保准也早就夭折。
陈启睿三言两语讲得没头没尾,细节方面不提,大致说嘴。他把箱子丢给纪岑安:“接着。”
纪岑安与阿冲保持半断联状态挺久,私下有在关注周家动静,清楚他们这阵子连换好几处住所,但没亲自来看过。
新租房里只有陈启睿,江添也不在,跟着阿冲块儿回镇上。
——江添其实和阿冲是远房亲戚,江添他爷和阿冲姥姥是兄妹,曾经是家人。
纪岑安进门,陈启睿叼着烟趿拉起人字拖出来,十足不修边幅,胡子拉碴。
其他同伴不在,没人管,他过得挺随心所欲,典型邋遢单身汉模样,就差穿大裤衩子白背心。
绝。
那时为拖延更多时间,大哥度给她下套,让她高调当活靶子。
出事前,她还像个傻逼似大办派对,收大哥给零花钱肆意挥霍,没脑子地邀请众臭味相投垃圾到豪宅里彻夜狂欢,不知天高地厚地作死摆阔,参加拍卖会、投资车队、飞到朋友私人海岛上搅和场子,跟人打架搞出大新闻。
外界注意力都在她这个飞扬跋扈富二代身上,等着看乐子。大哥还打电话护她来着,可没等到回家被训,记现实重拳就砸得她塌糊涂。
当初都能狠心抛下她,而今又千方百计送快递回国,定然不是良心发现幡然醒悟戏码,指不定挖坑等她跳。
鬼使神差,许是头回听说这个,加上心里无缘无故烦乱,纪岑安又问:“老家在哪儿?”
陈启睿反问:“怎?”
纪岑安说:“问问。”
陈启睿说:“你肯定没去过,破地方。”
心里有种古怪直觉,纪岑安执意:“哪个破地方?”
纪岑安打量周,随口问:“江添跟着去做什?”
陈启睿也随口答:“烧香上坟。”
瞄他眼,纪岑安皱眉。
陈启睿勉为其难解释:“明天是他爹妈,还有阿冲她爷忌日。”
纪岑安愣愣:“起?”
掌心蹭桌角边沿磨磨,纪岑安满面凝重之色,思索良久,还是关闭电脑界面,轻合上笔记本.
约定上门时间是晚上九点,天黑以后。
赵启宏开车送纪岑安到阿冲他们新租房,南迦知情,没说什。
新租房在北区,离大学城半个多小时车程,临近艾加公司。
照旧是安保相对更完善电梯房,由艾加公司提供免费家庭住房。陈启睿和江添都挤这里长住,沾阿冲光,顺便也是为相互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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