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坐在圆凳,边啜泣边点头。
轻盈又杂乱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明砚小雅等花魁缓步入屋,盈盈笑道:“浮香姐姐,姐妹们来看你。”
浮香苍白如纸脸上挤出笑容,声音嘶哑:“快快请坐。”
众花魁入座,平静闲聊几句,明砚忽然掩着嘴,啜泣道:“姐姐身子状况们已经知道”
浮香洒脱笑:“对来说,只是结束生命中段旅程,很早,很早以前,就像离开这里。”
“仔细算来,许银锣从楚州回京那段时间,恰好是浮香卧病”
众花魁叹息声,浮香卧病在床,久不见好,许银锣自然就不会来。
男人来找她们,是寻欢作乐来,不然,总不可能是病榻前伺候吧,许银锣也只是普通男人。
明砚花魁轻叹道:“浮香姐姐对许银锣往情深”
她转而看向身边丫鬟,吩咐道:“派人去许府通知声吧,许府离教坊司不远,速去速回。”
桌案上摆着瓜果,冰镇梅子酒等吃食。
妆容精致明砚花魁,扫眼在场姐妹们,加上她,总共九位花魁,都是和许银锣缠绵床榻过。
“想她当初何等风光,许银锣首咏梅让她成为京城第名妓,外面老爷们为见她面豪掷千金,外地风流才子千里迢迢赶来京城,烈火烹油不过半载,竟已剩余烬。”
穿着靛青色罗裙,戴着玉簪,气质斯文小雅花魁,感慨声。
小雅花魁饱读诗书,颇受读书人追捧。
风光,以致于留下印象深刻无法磨灭。
“回去”
刚说完两个字,浮香身子晃,晕倒在地。
檀香袅袅,主卧里,浮香幽幽醒来,看见年迈大夫坐在床边,似乎刚给自己把完脉,对梅儿说道:
“气脉虚弱,五脏衰竭,药石已经无用,准备后事吧。”
众花魁闻言,感同身受,房间里弥漫着哀戚气氛。
明砚柔声道:“姐姐莫怪,妹妹自作主张,让人去通知许银锣。”
浮香皱皱眉,语气有些急:“你喊他来作甚,并不想见到他,不想在此刻见到他。”
梅儿站在床边,哭道:“那也是个没良心,打从去楚州,便再没有来过
丫鬟小碎步出去。
明砚秋波扫过众花魁,轻声道:“们去看看浮香姐姐吧。”
“你主仆场,走之后,柜子里银票你拿着,给自己赎身,然后找个好人家嫁,教坊司终归不是女子归宿。
“记得把留下东西交给许银锣,莫要忘。”
浮香靠在床榻上,交代着后事。
“红颜薄命,说便是浮香,实在令人唏嘘。”
说话是位穿黄裙瓜子脸美人,花名冬雪,声音悦耳如黄鹂,歌声是教坊司绝。
“当初还嫉妒她独受许银锣宠爱,现在看她这般境遇,难受吃不下饭。”又位美人感慨。
“说起来,许银锣已经很久没有找她吧。”
“记得,许银锣三月份去楚州后,便再没来过教坊司,没去过影梅小阁。”
梅儿低着头,低声啜泣
京城第名妓浮香时日无多这个消息瞬间传遍教坊司。
有人暗戳戳高兴,也有人唏嘘感叹。
午膳后,青池院。
铺设着织锦地衣会客厅里,穿着霓裳羽衣花魁们,坐在案边喝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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