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且慢!是谢随山!”
孙明义纳闷:“谢公子?”
借着火光,这才看清此人确是绥川太守谢太行嫡长子谢随山。
士兵收回长矛,孙明义道:“你来这里做什?”
谢随山推开身后士兵,从袖中掏出太守符传,压在孙明义眼前:“你说来做什!见符传如见太守本人!孙明义,你怎敢如此肆意妄为屠戮同胞!简直是
“落石!”
孙明义声号令,甲兵挥舞大刀齐砍断滚石引绳。沉重巨石沿墙轰然滚落,将城墙之上黑点抹下。巨石砸在地面上声若洪雷,大地狂震,人如草芥被砸成肉泥。时间流民疲于逃命,混乱不堪。
巨石滚过血流满阶,哀嚎声遍地。没多时,幸存流民再次围上来。他们长满老茧污浊双脚踩着肉泥血块再次围到高墙之下,继续拍门,继续搭人梯企图攻城。
这些流民不管不顾不要命地往上爬,在他们眼中城内充满温暖火炬和可口食物,只要越过这座高墙他们就可以大快朵颐。个个为食物杀红眼,如饿狼扑食。
孙明义是参加过无数大战宿将,可眼前这片被饥荒逼得发疯流民却依旧教他心生畏惧,叫喊声让他头皮发麻。
十二岁时甄文君还不叫甄文君,她有个再普通不过名字——“阿来”。
那年,她传奇人生正在徐徐展开。
神初六年孟冬,大荒。
大聿西北重镇,绥川歧县。
寒夜,连天灰雪冷风怒号。歧县四方城门紧闭,城外饿殍遍野。从西北方战乱奔来流民依旧没有要散去迹象。
死士也不过如此。
杀整夜流民也未见颓势,临近卯时又波流民再袭。孙明义单手举起发令旗,大喝道:“放箭!”
鼓点大作,整整两百名弓箭手就要放箭,火油也就绪打算迎头浇下,忽然声爆喝穿透风雪。
“住手!”
孙明义还未来得及回头看来者何人,就被冲破士兵拦住高大男人拽住发令旗。对方来势汹汹想要将旗夺走,久经沙场孙明义反手拉,轻而易举破坏对方平衡。两个士兵持矛上前,长矛往前刺,形成个夹角锁住来者脖子,重重两脚踏在后背上让他痛得低呼声。转眼间被钳制在地,下巴就要磕地时来者急忙喊道:
城墙之上灯火如炬,垛口上方滚石齐备,方洞之中强弩待发。
县令孙明义手持火把往城下照去,只见漆黑夜色间,蜿蜒在城外护城河河面上被冻硬浮尸慢慢往远处飘去,却有更多流民不畏寒冷河水,从对岸头扎下,推开薄冰,波波向城墙涌来。
城墙之下三车宽环道全是耸动人头,哀嚎声、乞求声、拍打城门声日夜不停,搅得城内人心惶惶。这些流民已围城三日,无论如何呵斥、驱赶甚至威胁,他们都充耳不闻,寸步不离。
傍晚从城头丢下去食包早被哄抢空。从西北面来流民越来越多,堵城门再堵河道,昨日已经从河道里捞出十多具溺毙尸首,却依旧有更多流民不惧死亡威胁围堵而来,甚至硬闯城池。
歧县乃是西北高地要道,城墙极高,这帮流民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为活命却能徒手登墙,更有甚者组织搭建人梯。夜色之中,密密麻麻黑影如蚂蚁般附在城墙之上,不断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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