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不能直窝在绥川这个小地方。”谢随山身子跟随车马颠簸左右轻轻摇摆,大事将成笑容稳稳当当地洋溢在脸上,“就让为父亲铺好路吧。”
歧县城北桃源寺。
名美妇提着裙摆正沿阶而上,步步小心翼翼。
台阶两侧枯枿朽株片衰败,石阶上脏雪已经在清晨时分被扫去不少,到这个时辰又被铺上层。晨间暮气将残雪冻结成冰,石阶上非常湿滑。美妇低头仔细瞧着脚步,生怕个没走好摔滑下去。
美妇套件半旧苏木色袄裙,发间只簪枚银丝掐凤蝶钗。衣饰虽然简朴,但捧在掌间小巧精致红铜手炉却是不凡,非富贵人家能使得。只是她亦步亦趋且脸庞
进入城中,谢随山才从城墙上下来。
他是独自骑马来,这会儿却看见谢家马车停在这里,略思索便露出然神情。正要上前时被个小将领叫住,问他这两万流民该如何安置。
谢随山犹豫番,吩咐道:“先将灾民安置到南山清水寺,你拿着符传去见主持,让他先给这些灾民施些粥水面汤。对,人安置好后你再领人去县里粮库,给清水寺送三十车粮食用于安抚灾民。听明白?”
小将领命令退去,谢随山掸掸衣袖正正冠缨,踏上马车,果然看到车里坐着位身着青衫儒雅中年先生,他恭敬地向先生行礼,问道:“天这冷方先生怎过来?”
这位方先生姓方名宇文字怀远,号云孟先生,当今清谈大家,人称绥川五贤之,也是谢随山老师。三年前谢太行曾亲眼见过云孟先生清谈时舌战群儒风姿,十分向往,便亲自到绥川极偏之地将他请入谢家,成为谢府幕僚,之后更是当任嫡子嫡女老师。
这次劝放流民入城本应该等谢太行从宴州回来之后商议番再做决定,可来天冷已经冻死不少灾民,二来那孙明义枉顾人命大开杀戒,是他为谢家争功好时机。他看到稍纵即逝机会,哪里还等得下去,恰好先生也不在谢府出外讲义去,谢随山便有主意。跟着先生学习许多年,有些事也该自己决断,等父亲回来见他立功,肯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云孟先生挑开马车布帘,看眼外面被官兵们驱赶着往城南去流民,声音低沉,需仔细听才能听清他在说什:
“这流民都是及锡国那儿来。及锡国民风向来彪悍,不知公子可有安置他们法子?”
谢随山懵懵,颇有些奇怪地反问:
“再彪悍也是只是流民而已,不就是为口饭吃?歧县开仓济灾不为别,只要他们记住们谢家恩情就好。学生与南山清水寺主持明慧有些交情,先将流民安置到他那儿。清水寺向颇有善名,定会妥善安排。学生猜想不必等到开春朝廷必然要下诏拨款,届时各州郡无幸免都得开仓放粮赈灾纳民。发出去粮食可以再从绥川其他县调来,而谢家洞察圣意却是实打实先人步,说不定统划赈灾这份美差最后能落在父亲头上。赈灾款暂且不提,重要是有功绩可表。这些年高升机会都让那群带兵打仗武夫抢去,咱们谢家直没能有什作为。”理理思路后,谢随山觉得自个儿脑子还是挺够用,被猛然问自疑也马上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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