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黄口孺子驳得哑口无声,老者仿佛时间再老十多岁,说不出话浑身发抖,兀自离开。
两日之后老者不见踪影,第三日黄昏,辆马车送来男女。
男子看上去年龄不过四十,皮肤黝黑面如岗石,着身玄色轻便短衣,身形颀长,右眼之下到嘴角有道长长刀疤。此人浑身散发出不易接近寒气,走路无声。
女子则和他完全相反,还未进院便听见她笑声,长裙色彩灿烂犹如孔雀,精致夸张妆容下看不出她真实年纪。大老远她便提着长裙快步而来,喊着“甄文君”名字。
“王公说他教导不你,可以直接略过学经讲义开始学习阴策与媚术。还以为是什样奇才,居然是个干瘪
“你们自己瞎编?”
老者没正眼瞧她更不和她多说,径直回房。
阿来透过破烂透风窗户往里看,见他又在继续看书,嘴里长吁短叹个没完。
第二日那老者果然来找阿来,让她背诵。
阿来张口就来,说这甄家本是平苍大族,无意间被牵扯进场,bao乱,为活命她父母带着她逃入山野,她也是在山中出生。母亲在她两岁时去世,她与父亲相依为命长大……
不到只手神医能够行此技法。
阿来试着坐起来,尽管肋骨和肩头痛楚依然难捱,但总算能够自如行走。她推开小屋门,外面是处满地枯叶凌乱廊院。廊院内没有任何雅致景观,只有位瘦瘪白首老者站在院中,身薄薄单衣被寒风吹拂紧贴身体,头顶上稀疏头发比凌乱胡须还要少,远看此人就像副没有丝毫血肉骷髅。他手里拿着卷竹简,双手捧着细细研读,似乎没发现身后有人在看他。
阿来觉得他很可笑,穿成这样站在寒风中读书,仿佛着魔样。也不提醒他,就坐在原处看他,琢磨着他是否就是会缝合之术神医。
大半个时辰过去之后老者将全卷看完,昂首吟唱:
“……于乎,小子,告尔旧止。听用谋,庶无大悔。天方艰难,曰丧厥国。取譬不远,昊天不忒。回遹其德,俾民大棘。”
这些关于甄文君身世看上去不太像是凭空杜撰出来,要想骗过卫子卓恐怕谢太行他们还是要有些真材实料握在手中才行。多半是去过故地寻访,找到些卫子卓肯定也知晓蛛丝马迹。
阿来说完之后老者让她再背遍,阿来再说,错好几个字,老者劈头拍竹简下来:
“就这几行字你都背错,如何能瞒过卫贼之眼!”
阿来被打得疼出眼泪,愤恨道:“有谁说真话会设防使其字不差?只有死记硬背假话才会说得模样!”
老者被说得阵恍惚,站在原地愣许久,忽然连珠炮般考问她经学。他所问道义全是十岁之前阿母就考校过她,阿来自然平心静气对答如流甚至反将军。
阿来听他高歌《大雅.荡之什》中诗句,狂悖不羁,想来应该是位官场失意腐儒。
老者把竹简握在手里,似早就发现阿来,问道:“你可识字?”
这秃驴肯定和云孟先生是伙,阿来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没搭理他。
他回到房中抱堆竹简出来丢在阿来面前。
“这是关于甄文君所有资料,你需字不差全背下,明天来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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