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间大屋敞着门,位膀大腰圆中年妇女正堵在大门口疾言厉色地教训人。十来个战战兢兢女童缩在处,大气不敢吭,只有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甄文君瞧着小娘子们怪可怜,可谁让如今年景不好,荒乱赶到起。无论是绥川还是其他郡都是这样,多少人家田地荒芜,无论怎样挥汗如雨地里都难长粮食,连口饭都吃不饱哪来余粮来养孩子。若是少年郎或许还能念着香火咬着牙养养,小娘子于他们而言本就是赔钱货。卖进高门大户里当个奴仆还能换点儿钱粮帮家里度过难关,于小娘子本人也是好事,能跟着有钱有势主子至少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甄文君曾经听她阿母说过,大聿有已经成为规模买卖奴隶市集,更有专门从事奴隶买卖牙人。牙人们靠经验吃饭,双阅人无数眼睛能从海量被饥荒折磨得鸠形鹄面孩童间挑选出能够卖上好价钱,道道地转手卖给下
“养父,江公。”
“你来自何地。”
“绥东山脉以南六百里,蓄墨山。今年十五岁刚刚及笄,三年前与相依为命阿父过世,独自下山讨生活后与江公、越氏结识。江公夫妇念孤苦收为女,此后家人以贩卖草药为生。”
“将你卖于此地王牙人,接下来切你只需记住八个字,逆来顺受顺其自然,切不可轻举妄动。若是坏先生大事,你明白后果。”江道常从怀里掏出个素布锦囊丢给她,锦囊落入手心之时甄文君心中狂跳。
在打开锦囊前她手心不断冒汗,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解开囊口细绳,打开,里面装着缕青丝。
坐在江道常驴车上整整天夜,驴车在山间野道里颠簸,甄文君屁股差点儿被颠成四瓣,腰都要被震断时终于看见条浅浅官道。在官道上再走三里地,不远处座土坡之上隐约可见方形城墙。城池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居然连个守卫都没有。大聿黑红相间旗帜歪歪斜斜地插在瞭望台上方,寒风吹过时摇摇晃晃,仿佛下阵风就能将它拦腰折断。
这是个破地方,比歧县还要穷小县城。江道常赶着驴走近城门,没戴头盔守卫打着呵欠看眼他户籍符牌,眼睛半张半合地挥挥手,让他赶紧进去。
迁粟县。
进城门时候甄文君看见满是灰土石牌上用小篆刻着小县名字,可惜日久失修,字几乎看不清。
迁粟?
她不知道该难过还是安心。
“若你使诈,骁氏便如此断发。”
看来确是阿母头发。
“幸好”二字妥妥地落进她心里。不是其它残肢便好。
甄文君将锦囊小心地收入怀里,和江道常块儿进到院中。
甄文君记得绥川六县均是如歧县般单字城名,复字城名似乎洞春为多。按照心中路程多寡判断,此处应该还是在洞春郡内。
驴车在处院落前刚停稳,甄文君便听到里面传来女人中气十足叫骂声音和孩童啜泣。
“个个站没站样,连坐都不会坐。都不用你们学什端茶递水,笑个总会吧?这个个丧星样儿有谁会看上你们?天煞晦气啊!就你们这样明年冬天还能有几个留着口热气?”
江道常把驴车栓好,领着着她往院里走。
“是你什人?”江道常边走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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