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月娘出门吃过几次酒之后,甄文君已经对月娘风格见怪不怪,甚至能从月娘今日娇吟中听出来她是真快意还是草草敷衍。
进戏班之后生活便没有待价而沽时日子过得好。当初为能卖个好价钱,牙人们都伺候周到不愁吃穿,待卖之后情况便急转直下。杜三娘是将生意经写进骨子里人,谁能给她赚钱她便对谁好,月娘是她活招牌,所有好东西都往月娘那儿送。其他还未有上台资格,尚在赔钱小娘子们要练苦功不说,还没口热饭吃。甄文君饿好几天才捞着口面汤。说是面汤,其实就是碗面糊水,上面飘着两团面疙瘩。她正在长身体时候,碗下去肚子里依旧空空如也,饿得头昏眼花之时正好杜三娘要她出门去布庄取月娘新做好衣服。
走在路上双腿使不上劲儿,肚子里滚滚雷声响个不停
个戏班子看上去跑江湖辛苦表演,入夜之后全都成暗娼,哪家有钱公子若是看上她们,便出钱请出去陪夜,分明与柳巷勾栏无异。
还有什样习媚术法子能比在这风月池子里浸染来得更快?或许在越氏阿椒她们眼中男人最吃这套,卫子卓铁定也不例外。
想明白这点,甄文君便留心看着月娘。
月娘生张巴掌大鹅蛋脸,皓腕凝雪俏若春桃,几位姑娘里面她虽生得不是最美,却是最有风情,双媚眼顾盼生辉十分温柔多情。莫说是男人,就连她多看眼都忍不住心里生出几分涟漪。
月娘坐在思月公子对面含情脉脉,时有三分痴情七分羞涩,若不是知道月娘已是阅人无数,她几乎真要以为月娘是真心喜欢上这思月公子。
几盏酒下肚,思月公子按捺不住握着月娘手将她往内房里带。好在月娘没召唤她跟着进去,其他人都站到内房门外随时等着伺候,甄文君看着桌珍馐竟无人品尝着实浪费,便坐下来吃吃喝喝万分畅快。直到听见月娘娇吟声突兀地响起,甄文君正在撕扯鸡翅膀手顿顿,差点噎着。这月娘娇吟和阿椒完全不是个路数,阿椒爽朗直击人心,而这月娘却是如生如死声大过声,浪高过浪,完全命案现场,叫得她头皮发麻食欲全无。
杜三娘每日上午看着她们练功,到下午便开始训练她们各种仪态身姿和眼神。
杜三娘说平日里常说身子要软,柔若无骨最好。这眼神儿啊也是样,要似汪春水,春水知道吗?看到你们月娘姐姐眼睛没?就像那样,眼好似要望进你心里再拧把嫩肉,教人那些有银子公子们浑身酥软甘心掏钱。这身段儿和仪态不过是个人皮跟骨,只有这眼神才是魂儿。
杜三娘在院子里养几只鸽子要她们几个每日盯着看两个时辰,鸽子飞到哪儿她们眼睛必须落到哪儿。看完鸽子还要跟着她学走步,走要款步姗姗行如杨柳扶风,回眸笑百媚自生。女童们跟着学,杜三娘回头做妩媚状,她们也回头,互相看着个个笑破肚皮,挨顿手心板子之后便没有敢再捣乱。
燎原班接着去酒楼客栈里演出,被客人点娘子们都有新来女童陪着出门,来是伺候姑娘,二来也是要姑娘们言传身教,让女童们耳濡目染懂得怎样才能讨得公子喜欢,怎样才能赚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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