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宸对她拱手:“数十年来你谢卫两家世世代代仇怨不断,老夫所作所为心中有数,不奢求女郎宽恕,只不过冤有头债有主,老夫……”
“放心吧谢公。”卫庭煦未等他说完便抢先道,“但凡是人便有心,心非木石,亦如此。”
谢扶宸淡淡笑:“子卓向来都是这般聪慧,是老夫多虑。如今八方风雨已被子卓握入手中,此番博弈乃是老夫输。老夫自叹不如甘拜下风。只望老夫死后子卓能够将她找回来,若是可能,过往切不必告知。若她余生能够平安喜乐,老夫在九泉之下亦能瞑目。”
卫庭煦看着弯腰鞠躬极其卑微谢扶宸,忍半晌才道:
“不必你说也会这样做。如今她对意义,不若最初。”
谢扶宸对着卫庭煦拱手:“子卓,可否借步说话。”
无论是护卫们还是灵璧与小花都相当错愕,没想到谢扶宸居然会这样平心静气甚至像个和蔼长辈称呼卫庭煦为“子卓”,不知道老狐狸又有什阴谋。
心里依旧防备着,可看着谢扶宸模样又不太像是来找茬。
卫庭煦让灵璧等人退下,她和谢扶宸就在前方二十步远地方说话。两人说话声音都极低,听不太清楚说是什。
灵璧看着谢扶宸身形和脸庞,心底里有股说不出来感觉,总觉得他和记忆中老*巨猾让人害怕谢扶宸不太样。
:“谢大司马说得对,能者居之。”
谢扶宸从禁苑往回走,心事重重。
马车已经走大半路程,他忽然道:“掉头。”
“谢公,您要去哪儿?”马夫问道。
“去司徒府。”
“好、好……”谢扶宸悄悄将眼角泪拭去,“虽你仇怨未解也不可能解,但有你这句话老夫便心安。那老夫不再打扰子卓,告辞。”
谢扶宸步履有些蹒跚,在马夫搀扶下才上车。
灵璧和小花上前,看卫庭煦有些深沉,担心地问道:“没事儿吧女郎。”
“没事,推回去吧。”卫庭煦说,“明天还要继续寻找文君。”
说到甄文君,灵璧心中抽
“你有感觉到吗?这个谢扶宸好像换个人似……哪里不太对劲。”灵璧在小花耳边说道。
“嗯,感觉老许多。”
被小花这说灵璧恍然。谢扶宸比卫公小十多岁,算起来他今年差不多五旬。本来他保养得极好,乃是大聿朝堂公认美男子,年近五旬脸上没有丝皱纹,说他正当而立之年无人怀疑。可今日见他两鬓竟有些斑白,眼袋乍现面色发青,老态尽显。
大概是李举死后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吧,愁白头。灵璧丝毫不同情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谢扶宸和卫庭煦二人面对面,卫庭煦见他半晌没开口便主动问道:“谢公今日找有何事?”
“啊?”马夫以为自己听错。
“去司徒府,卫纶府邸。”
谢扶宸来到司徒府时,灵璧和小花正好从马车上下来,小花将卫庭煦抱到四轮车上,灵璧看见黄昏之中谢扶宸如同鬼影般站在角落阴影处,心中“咯噔”下,低声对卫庭煦道:
“女郎,是谢扶宸。”
卫府上下早也注意到他,护卫们手都按在刀柄上,只要谢扶宸敢对卫家女郎有任何举动,他们便会哄而上将这宿敌斩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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