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文君看着步阶,陷入深深沉思。
此次北伐是她为主帅,深入北方第三次北伐,
步阶“哎”地叹声。
“军师莫着急,将军向都有主意,看阿璧也不见,是不是将军带着它去打猎?”
正说着,步阶直望向远处不安目光忽然定,士兵们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看见甄文君。
马还未停稳甄文君便飞身下地,手中拎着只肥硕獾。这只獾还留着最后口气,随着她这跃胖胖身子在空中微微抽搐。
甄文君皮帽被大风吹歪,披风也不知丢到什地方,脸上笑容不减。只通体发黄四足雪白短腿猎犬张着嘴吐出粉嫩舌头,跟着她路飞驰回来,也很兴奋,甄文君下地它就疯狂摇尾巴,扑上来扒她裤管。
顺德八年夏,凶阿夋山脚,聿军大营。
几个身穿笨重棉袄浑身上下只露出眼睛士兵们,正气喘吁吁在肮脏冰层上艰难行走。
他们合力抬着笨重木架,木架之上堆放着几个脏到看不出原本颜色口袋。他们所到之处引来所有士兵侧目,甚至有人直接站起来,盯着口袋看。
“散吧,样。”其中名士兵道。
人群中有人骂句脏话,退回去继续倒回寒冷帐篷里,想要觉睡到明日总攻之时,可是三日没吃到口像样食物,肚子里被各种各样树皮树根填充着,胀得难受又恶心,他们根本睡不着。
“阿璧别闹。”甄文君揉它小脑袋两下将它从身上剥下去,大步走向步阶。步阶和士兵们见到这只獾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肉!咬口满嘴流油肉!
“吃吃吃,肯定得吃,但是这点儿肉怎分给二十万大军?”甄文君和步阶两人走入帐篷内,将门帘放下来,将已死獾丢在桌上。阿璧两只前爪搭在桌边探上狗头,呲牙咧嘴副馋要命模样,被甄文君赶走。
“可是方才那几个士兵已经看见,不用炷香时间便会传遍整个军营。将军不分不行。”步阶道。
“如何分?炖到汤中炖化分下去连点儿油星子都吃不出来,太浪费。还是说将它送给重伤员,保他们命?”
步阶道:“明日就是大战,能否在寒流来临之前铲除冲晋最后部分余孽,赶回汝宁,就看这战成败。将军若是给伤员,其他冲锋陷阵屡立战功人会怎想?将军,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步阶站在帐篷之外,乱糟糟胡须已经许久没有修剪,和鬓角连在块儿。他身上所穿棉袄也破烂不堪,灰突突脸上最醒目便是高高鼻子,就连眼睛都被埋在疯狂长长眉毛之下,在寒风刺激下眯成条缝,非得拨找番才能找到。满脸皱纹仿佛七旬老人,若他这模样出现在汝宁,只怕立即便会被人当做乞丐。
“步军师。”扛着木架士兵们没力气喊他,走到跟前才小声唤句,更没力气弯腰,手中松,木架子摔在未融化雪上,砸个坑。
“还是老样子。”士兵们沮丧道,“还是只挖到些树根,这个破山是秃,什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咱们连刀都要拿不起来。”
步阶心神不宁并没有在听他们说话,急问道:“你们可见到甄将军?”
“甄将军?没有啊。怎,将军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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