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只觉浑身
力气都像被抽走
，他想起自己从未谋面母亲，想起能算得上他半个亲人奶娘，想起如今越发君心难测皇阿玛。
这哪是在问他如何处置罪人，分明是在催送他走上孤家寡人之路啊！
青阳犹豫
下，走到胤礽身边，伸手搭在胤礽手背上，低声道：“腐肉不去，新肉不长。”
或许是青阳掌心温度与柔软，下给予胤礽鼓励，却又令他这个久未有人安慰过成年人，突然生出几分脆弱。
人在被安慰和包容时候，惯是更加软弱。
“大，大师，红珊瑚呢？幕后主使呢？你怎
带回这多鬼啊？”胤褆搓着手臂，倒也不是很怕，毕竟他有符箓护身呢！
胤禟这个鬼机灵，也刺溜下钻到胤褆身后，拿大哥当肉盾挡鬼。
“红珊瑚在啊，物证都给你带来。”赵公明跟在后头越窗而入，手上还抓着个吓痴小吏，“人证也有。要是不够，你们还可以问问这些鬼证。”
“太子……是太子！”阴魂里有见过胤礽官吏，立即就喊起来，有跪倒请求帮忙做主，也有破口大骂，但无例外，都证明件事。
红珊瑚，是凌普贪墨。这些人，是凌普害死。背后事件细细道来，桩桩件件加起来，凌普就是满门抄斩、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嗬——大——为什——”
烛光下，凌普那张保养得宜，白里透红面孔，却比恶鬼更像恶鬼：“
说，死无查证。”
“铃——”
三清铃响破开幽冥，趁着凌普受铃声侵蚀恍惚倒地，五灵公应青阳召令疾飞上前，将那小吏与三盆红珊瑚搬起，刘元达胖胖手握在块攒攒，冲着倒地凌普糊，那瘟气便被吸入凌普七窍之内，为不牵连无辜，不过会让他高烧通，记忆错乱，只当今晚已经将小吏与红珊瑚处理。
青阳摇着铃，清扬铃声跨越大半京城，那些本被执念、恨意困在内务府冤魂，都不自觉地跟在青阳身后，心中因冤死而横生恨意渐消，理智与对生前美好回忆重现心头：
“孤……让孤再想想，再想想……”胤礽喃喃着移开目光。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还哪有再想机会？物证、人证俱在，老大、老九、明珠亲眼目睹，即便没有这些，难道他看到这些冤魂惨状，听到这些冤
胤礽难得放下面子撒娇，出宫来透口气，顺便凑凑热闹，哪知道看到却是数百冤魂，或对他痛哭流涕，或对他指鼻大骂。
他目光在冤魂身上停留良久，又不禁看向青阳。
带着些孩童般谴责，和无措。
青阳叹口气：“凌普还在内务府。”
太子，打算如何处置？
“……呜呜！娘！儿死后，可还有人为您尽孝！”
“好想乐坊里姐姐呀，她说张公子要赎她回府，张公子守诺吗？”
“唉，老夫鲁莽，却连累妻儿未来无依无靠，不知老夫小儿，如今可参加科举啦？书读得怎样？”
月光下，莹白魂魄化作点点流光，追在铃声后路划向酒楼方向。有些挑灯夜读书生，半夜推窗看，瞧见这幕，还当是流星，满怀感慨欣赏这美景。
但抹露水，等在天字号房里胤褆等人，却绝无欣赏“美景”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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