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非——常好!”
雨宫翠拖着长腔,用唱歌般轻快声调抑扬顿挫地回答,随即直起身来,赤着脚从镜子旁朝站定在门口青年走去,堪堪站定在距离这个人步之遥地方。
他把双手背在背后,打招呼方式显得本正经又孩子气,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笑。
“早上好啊,,”他偏偏头,“主人?”
后者忍俊不禁地勾勾唇角,那股冰山雪原般淡漠气息被冲散不少,那瞬间,仿佛只是个容貌出挑普通人罢。
雨宫翠若有所思地扯扯额头上绷带边缘,摸索着其下遮掩伤疤。
缕黑发顺着动作滑落到颊边,让他不由自主地顿,产生除年龄不符之外违和感。
停下动作,微微歪着头,注视着镜中头缠绷带、眼神茫然黑发少年。
——这个造型,好像在哪里见过。
脑海之中空空荡荡,费力检索没有得到任何结果。雨宫翠干脆地放弃这种费力不讨好事,对着镜子展露出个过于热烈明快笑容。
愉快。
醒来第感觉,就是轻松愉悦到不可思议。
完全不像是大病初愈、刚刚从许久昏迷中醒来重症病人。不如说从出生至今,雨宫翠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十成十正面感情——
过于纯粹欣悦,似乎视线之中所有事物都蒙上厚厚层滤镜,变得甜蜜可爱起来。
扯下手背上输液管滑下病床,光着脚走向卫生间。
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两下少年发顶,感受着手中顺滑微凉触感,对那个称呼予以纠正。
“不是说过吗,叫费佳就可以。”
替换衣物早已准备好,是觉得对方会喜欢休闲风格。将身上病号服换下之后,除发间若隐若现绷带,情绪高亢地缠着自己少年已经没有丝毫病人影子,看上去未免活泼过头。
没想到那沉静寡言人,手术之后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费奥多尔注视着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正哼着歌飞快转笔雨宫
大脑在大量分泌超额内啡肽,心脏激烈地跳动着,将血液泵至全身。
光是对自己还活着这种认知,就已经让他感到难以压抑快乐。
外间传来门把手转动和门被推开声音,雨宫翠继续哼着歌对着镜子整理形象,对来人是谁毫不在意。
直到对方慢慢踱到洗手间门口,靠在门框上微笑地看着他。
“终于醒啊,还担心手术失败呢,毕竟回来时你状态不怎好。那,现在感觉如何?”
嘴里断断续续地哼着轻快小调,明明身处陌生之地,自身状态怎看都非常奇怪,然而即使意识到这点,依旧丝毫担忧之意都无法生出,心态异样地积极向上。
雨宫翠按着洗漱台支撑身躯,上半身微微前倾,打量着镜子中倒影。
散乱黑发已有寸许长,其中裹着几圈醒目雪白绷带。由于长期卧床而清减不少,肤色也带着病态苍白,但五官精巧、线条流畅,依然是他所熟悉自己脸。
但较之记忆之中,似乎年龄要稍大些。
虽然相貌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明显已经在法律上已经成年,却被面上无法控制地始终浮现笑容、以及脸颊上莫名染上层绯红添上颇多稚气,显得更像个过度开朗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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