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没有规矩,不知尊卑上下,竟不把主子放在眼中,插科打诨,可否交予处置?”
“这……”
“若是不可,这心里总是不爽利。”封月闲懒懒笑,眸中却并无笑意,“还望太子首肯。”
“太子妃恕罪!太子妃恕罪啊!”徐礼慌,连连磕头。
旁边宫侍无不停止手上动作,束手站在原处,噤若寒蝉。
宋翩跹正擦着唇角,还未能答话,徐礼有意表现,讨个机灵,道:
“芳若姑姑擅药膳,如今小厨房里,都照着她留下方子做呢,太子用是极好。”
他笑嘻嘻地躬着身子,估摸着太子妃要问什,连回答都在肚子里准备好,擎等着拿贵人赏呢。
但他看着金砖地面,却等不着声音。
徐礼是宫中长大,顿时察觉不好,笑容僵在唇角,脖子后头汗毛都立起来。
荤菜样没碰,挟两口素菜,喝小半盅粘稠浓米汤。
“太子平日惯爱用米汤?”封月闲道。
宋翩跹咽下米汤,轻轻搁下碗,才道:“米汤性味甘平,滋阴长力。”
“可用参汤?”
“老参确补气血,但体质过衰,便不好总用。”宋翩跹耐心道。
事,定要离开?”
雪青到底是暗卫出身,警觉性奇高,徐礼登时不敢再动,道:“姐姐这话说得——”
殿内突然有人扬声唤:
“都进来罢。”
雪青带着众人鱼贯而入,见主子准备歇息,雪青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太子妃竟然如此霸道,大婚当夜就耍威风,拿太子近侍徐礼开刀!
在宫侍们心惊胆寒中,太子似乎很是无奈,妥协道:
“随你罢。”
宫侍们两股战战,偷偷吸口凉气,眼睁睁看着太子妃唤来禁军侍卫,把喊叫不休徐礼带走,不知是何下场。
这时,她们才想起来,
“本宫和太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仍是那个微微带冷、却挠得人心痒痒声音,但听在徐礼耳中,宛如记杖刑,将他膝盖登时打弯,扑通跪倒在地,颤声道:
“奴才知罪,请太子妃宽恕。”
封月闲搁下茶碗,不轻不重声轻响,让徐礼又是激灵。
她目光从徐礼身上,回到宋翩跹含笑面容上,眸色微深。
封月闲茶足饭饱,显出些许餍足来,如吃饱大猫,雪亮皮毛都柔顺不少,唇畔自然带笑般,人面桃花。
往来宫侍早已习惯太子容貌,却难得见如此美人儿,仿佛明珠照室,坐在那直晃人眼,让宫侍忍不住看她,却又慑于威仪,不敢直视。
徐礼立在宋翩跹背后,两人说话时,他便能看清太子妃容貌,连他这个阉人,都止不住心神摇荡。
宋翩跹回话后,封月闲又紧跟着道:
“平日要用药膳?”
备汤池,剪烛花,替换新茶,上宵夜,服侍太子妃更衣,数十个宫侍在殿内走动,气氛活泛开来。
宵夜上琳琅满目,封月闲确饿半晌未进食,腹中空空如也。
她食量不比娇滴滴小姐们,吃就差比鸟雀还少。足足用盅清汤雪耳,尝鲜蘑菜心、明珠豆腐、首乌鸡丁并奶汁鱼片,最后吃块栗子糕。
她品着杨河春绿,看向宋翩跹。
宋翩跹本来不饿,但雪青细致,给她也备份,这公主还挺娇惯下人,便陪着封月闲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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