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过得怎样都看在别人眼里,谁又敢让封月闲掏钱?
不怕日后在上京传出个没脸没皮吃亏心钱名声吗?不怕被这些兄弟戳脊梁骨吗?
而给钟烈那笔钱,买回来是钟烈忠心无二,甚至连钟家未长成子女都受她恩情,再没有比这更划得来买卖。
封宸逸细细咂摸半天里头机锋,直到封月闲离去许久才喟叹出声,再度体会到被堂妹手段碾压恐惧。
封月闲难得出宫次,隐秘回到将军府,见见家里老头子,安安他心。
……
封宸逸在旁端着碗茶,直到茶凉都没喝上口,看得叹为观止。
封月闲手腕,当真卓绝!
今日朝会太子刚提出清点欠款,她不给半分事态混乱起来瞬间,即刻出宫解决此事。
开口先提情分,卖点情怀,缓和大家气氛。接着提出这是大势所趋,而非她所倡议,避无可避,只能偿还。
“那就惭愧受你情,日后,钟某单凭差遣!”
封月闲娉婷而立,眸如点漆,闻言微微弯唇,道:
“钟叔不必如此。”
厅内其他人仿佛看场戏,才回过神来。
却见封月闲立在厅中,环顾众人,裙幅微动,道:
紧接着,或许便是整顿吏治——这批钱款还不上来便要进衙门,便是个指向。”
钟烈面色泛白:“那能怎办——”
“钟叔莫急。”封月闲转为安抚,声音虽冷感,在此刻却显得冷静自持,让人不由将她话听进去,“作为晚辈,怎能看陪父亲杀敌叔父因钱财伤神。”
封月闲微微笑道:“父亲生清廉,好在母亲给留下不少体己,今日正派上用场,解此时局面。”
钟烈愣下,反应过来,急道:“这万万不可,怎能用你嫁妆银子!”
随即她见将军府私兵统领,有些事光是传消息那巴掌大纸,到底说不清楚,不如面见。
“小姐,邓泊预计五日后到达泗水境内。此前已照您吩咐,给楚王那边送消息,鼓动席轻彦,现下还未收到回信。”
在众人接受这个说法后,提出长辈若是真还不出、自己拿嫁妆帮还欠款——
本来他们作为晚辈,对上长辈时难免处于劣势。但这话说,没道理就变成这些叔伯辈。
都是群行伍长大大老爷们,不像文人那边,还有些吃女人嫁妆钱软骨头。
让小辈用嫁妆给你还钱养家,亏不亏心哪??
这下子,要不是像钟烈这种真没钱还,还有谁有脸让封月闲掏钱?
“但凡哪位叔伯捉襟见肘,定当出力为叔伯消这欠条,以表晚辈心意。”
厅内沉寂片刻,才有断断续续声音传开。
“唉,不该怪你,倒是要多亏你提醒,否则不当回事,真要被捉进衙门、丢老脸。”
“还有几个铺子,就是少点进项,也不能用老嫂子留给你嫁妆钱,否则都不敢再去将军府见大哥!”
“你放心,定不让你难做。”
封月闲拔高声音,掷地有声道:
“怎不可!”
“钟叔您是敬重长辈,又确实有难处,即使您能忍时颠沛流离,也要为婶婶和弟妹们想想呀。”
提到自己家,钟烈阵愣神,嘴唇动动,半晌说不出拒绝话。
最后他目光坚毅下来,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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