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泱微微抬起点下巴,眼角蕴得通红,眼神里空洞而失落,她手仍然紧紧地抓着轻欢已经冷掉尸体。
“相信你,直以来……都很相信你。”她缓慢而沉着地说,“不是师尊说那样,从没怀疑过你,即使有很多事情有许多蹊跷,都从没怀疑过你。”
容怀目光有片刻失焦,曾经那个雪夜里,南泱对他说句话忽然浮现在脑海——
不会,相信你。你是师兄,不该信你吗?
也是,南泱这性子,从不会说谎,她说她信他,她就定完完整整地相信他。
自小背负着掌门继承人压力,早已被磨平心性,心只想着天下大事。而你,注意力大部分分给喻修和南泱,因为喻修是下任掌门,南泱是师门里最小女孩子,倒是忽略你想法,叫你走上这样歪路。对于南泱……欠她太多,北罚给她缺陷性格,也给她缺陷人生,轻欢死,不能不担下份责任。明白,这都是错。”
容怀道:“你既然看得如此透彻,那你可看得透你自己?”
鸿升云看着容怀沉默半晌,道:“知道,黄泉蛊是你下,也知道,这多年,这蛊直没有解。”
容怀挑挑眉,道:“对,没错,这多年,只是把母蛊冰封起来,叫你苟延残喘段时日,不然怎能亲眼见到今天盛况?不过你如今见也见,也没必要留着你命,你母蛊已经解封,好好用你剩下时间,来亲眼看着你北罚如何没落消逝,看看你最喜欢这些徒弟,如何个个非死即残。”
喻修怒道:“你算计们且不计较,可你竟大逆不道到忤逆师尊?容怀,以为你只是时鬼迷心窍,你……”
“不知道你有多讨厌北罚,有多讨厌们,但不明白,到底是怎样恨,能让你忍气吞声跟们待在起这多年。你与起喝茶,起下棋,起谈天,起过年,过往种种,你竟都是装?你真,没有哪怕点点真情实意?”
“起……过年?”容怀无意识地重复。
“从前真很相信你,”南泱又垂下头,长长睫毛后目光游离在轻欢苍白脸上,遍又遍,“……以前真很相信你。”
“师兄以为,这‘时鬼迷心窍’能将迷这几十年吗?”
“仍旧想不通,你怎会变成这个模样……”喻修目光中透出些许悲哀。
容怀打断他:“从未变过,只是本性如此,直到今天才让你们看见罢。也是,你们从未关注过,又怎会发现到底变没变呢。”
“……师兄。”
南泱沙哑嗓音传来,容怀和喻修都住口,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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