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在等人?”
“那谁知道去?反正,听人说,她每晚八点都要在街口站个小时。不过这几十年下
墓碑上照片是已经年迈张脸,她见过许许多多次她老去样子,这次她,依然和以前样慈祥可爱。
她小心地用指尖触碰下她照片,和那双照片上苍老眼睛对视良久。末,她闭上眼,俯身过去,将自己眼睛贴上照片上布满皱纹嘴唇。
轻欢。
轻欢,你知不知道?
你肯赐予吻,亦是唯光。
她真没有勇气看着那张脸,对她说出这些话。
存在,怎能是个错误呢?
是只为你存在人啊……
这是她那几十年里最后次见阿欢。
此后,她只是仍住在那个城市,和她呼吸着同个天空下空气,再没有去那紧仄小巷子里看过她。她渴望能陪伴她,却也不愿打扰她。如果自己不该再出现,那消失就是最好结果。
排到楼上,楼只剩下几个还没拉到客姐妹。
阿欢终于忍不住,她倚着门大声哭起来,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个死脑筋,她要吃菠萝她就给她买菠萝,她要红玫瑰花她就给她带红玫瑰花,她现在要她再也不要来,她定当真,她真再也不会来。
她该怎办呢?要是她世界直是脏就好。如果她没有亲眼见过干净该是什样,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她世界里唯干净东西。
她光。
这些无法贴近你亘长年岁里,始终身心皆盲。只有那晚你吻眼睛时,才被恩准暂得光明。
远处群凑热闹陌生人看着那个年轻女人不但虔诚地送花,还极其亲昵地抵靠住遗照许久,纷纷捂着嘴小声议论起来——
“还真有人来给她送花?以为这古怪老太婆没有朋友呢……”
“那可不?她独自个人在那条街上住几十年,也没见和谁来往过,这次要不是她弟弟帮她收尸,都不知道她还有亲人。”
“听说她年轻时候是个小姐,就在那条街上接活儿。后来呀不知道怎回事,突然就不干。说来也奇怪,般不干这行小姐巴不得离那脏地方远远,免得耽误她们找老实人结婚。可是这女,从良以后还在那条街住着,租个漏风破地下室,住就是这几十年。”
她对她爱,是这世上最无底线爱。
她爱她,不管她变成什样子,不管她是在明亮光辉舞台,还是在肮脏**臭水沟,不管她高尚还是下贱,优雅还是粗俗,不管她身体与灵魂烂成什模样,她都爱她。如果她没有办法把她从尘埃里拉出来,那她就陪她起下坠。如果她连下坠资格都不给她,那她就离开。
她需要光时,她就变成光。她觉得刺眼时,她就和她擦肩而过。
这就是她能给予她全部温柔……
几十年后,听闻阿欢去世消息,南泱在她下葬那天去送捧山楂花。
就这样没有……
南泱远远地站在街角阴暗里,看着那个蹲在地上哭女人。
她不知道她为什哭,更不知道她是不是在为自己哭。她没有勇气走上前去,她不敢再听到那些字眼。
——你存在,就是个错误。
——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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