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幕当中昼城很漂亮,特别是夜色,美得近乎虚幻,闪烁灯连成片海,似乎能让人悬于空中。
向裴是昼城人,按理说比他更解昼城样子。梁彰有点意外向裴会这问他,想半天,理好措辞:“昼城有很多著名导演,还有歌手,好多电影都喜欢在那儿取景特别喜欢部电影就是讲昼城,里面把昼城拍得特别美,感觉那儿就像艺术来源地。同学家才有碟,偷偷在他家看过好多遍那部电影。”
梁彰家里没有DVD,连电视也不经常打开,他只能以写作业为由,偷跑到同学家看电影,还要以防他父母知道。
对于昼城奇怪执念,多数也来源于那部电影。
向裴沉默地听完,说:“南川不美
就像孤岛上看到另个生存者,梁彰压着嗓子,朝那边轻轻唤声。听到呼喊后,向裴转过头来。在黑暗中,他眼睛亮得好似盏灯,有看穿万物魔力。
“怎?”他问。
喊应向裴,梁彰随即就感到后悔。迎着向裴目光,喉咙卡壳似不知道说什。
嗫嚅半天,梁彰问:“你也睡不着?”
这不是废话吗?谁凌晨四点瞪眼躺着是睡得着预兆。梁彰再次被自己蠢到。
南川到昼城需要两天时间,对梁彰来说足够长,长到可以摆脱部分束缚他东西。
比如快超过他身高教辅资料,又比如凌晨两点南川,他桌前还未灭台灯。
人在出生时连着脐带,靠母亲才能呼吸。落地后剪脐带,断和母亲身上纽带,靠自己呼吸。梁彰却觉得过去十七年人生他从未真正呼吸过,现在离开家,他才真断那根脐带,完完整整活次。
梁彰下铺是个阿姨,人挺随和,看两个男孩相处得不错,提议梁彰和她换个床铺,换到向裴正对面去。
其实不是相处得不错,只是梁彰太无聊,简单来说嘴太闲,想找个人搭话,周围又只有向裴个同龄人,只好同他说话。但向裴话实在少得可怜,也不像故意摆架子不搭理人,就是感觉他也不知道说什。
“嗯。”
意料之中反应,梁彰瘪瘪嘴躺回床铺上,不打算接话,懒得自讨没趣。
谁知向裴突然轻声发问:“你想象中昼城是什样?”
车窗外掠过灯光好像游走云,在梁彰眼珠上不断飘浮而过,昼城模样也在他心中静悄悄地溜过。
关于昼城样子,梁彰曾幻想过无数次,他对这座城市所有模糊概念仅来源于电影里。
梁彰不得不反思是否是他太无趣。
早晨四点火车上静悄悄,所有人都沉睡在旅途劳顿中,车厢里只回荡着火车运行在轨道上声音,由弱变强,下下敲在梁彰心上。他躺在床上,睁眼看头顶漆黑,心里没来由发慌,大概是四周太安静,静到他感觉只有他个人在火车上,切都空旷无比。
还是得承认,对于未知未来,梁彰有些恐惧,前路会发生些什,根本无法预料。但随即而来憧憬感又把恐惧给深深压下去。
梁彰从小被喂营养餐,长得高,床铺对他来说有点窄,他躺在上面四肢舒缓不太开,被憋得难受。身上又起汗,他从床上扑腾起来,无意间瞄到自己左手边有微弱亮光。
向裴也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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