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翎苍白脸上带着戏谑笑意,血珠停在他漆黑眼睫上,轻微颤动。
他轻声问:“哦,那又如何呢?”
“……”
秦绎说:“你就是个恶魔。……你下作,肮脏,污秽,你也配为人!?”
慕子翎静静望着他,多奇怪啊,这些从前对他而言再诛心不过词,而今听来竟然已经没有什感觉。
条人命就这样在眼前猝不及防地消逝,头颅掉落时,四溅鲜血也有数滴溅到秦绎脸上。
缓慢地顺着他坚毅五官棱角流淌下来。
秦绎怔愣地望着眼前尸首,喉结滚滚,像突然失去言语能力,半晌都没能说出句话来。
“你……”
你能为慕怀安忍受到哪步?
今日天气不好,倒春寒,守在门外揣着手还都冻得瑟瑟发抖。
大多数侍仆都不乐意站值,就支使名年纪最小小厮守着。
他面相看上去也稚嫩,大约只有十四五岁。
娃娃脸小厮十分热心,听秦绎使唤,就立刻手脚麻利地打凉水捧来,颠颠地推开门——
然而就在他进门下刻,立即传来声惨叫,水盆摔落在地——
把从慕子翎手中打掉:“冷成这样?你疯!”
慕子翎却抬头望着他,极轻喃喃问:
“你能为慕怀安做到哪步?”
秦绎莫名其妙,只捉着他血肉模糊手,急促地吹着气,急急唤道:“拿凉水和烫伤膏来!”
只原本就消瘦伶仃腕,现在被火舌舔舐过,手腕以下便完全皮开肉绽。掌心手背都塌糊涂。
好像颗心痛到木然,也就只剩下木然。
秦绎捏着慕子翎脖颈,眼眶血红,手指不住收紧。
慕子翎却既不挣扎,也不呼喊,只用双沉寂、毫无光亮眼睛望着他。
他鲜血淋漓手指虚软无力地搭在秦绎腕上,却丝毫不使力,仿佛在那刻,秦绎予生予死,对他而言都没有意义。
他目光空茫,像是在看着秦绎,又好像是在看着自己这终究无
慕子翎却微笑着,挑衅地望着他:为君子端方光风霁月慕怀安,你能忍辱负重忍受到哪步?
秦绎动不动,眼睛却逐渐充血变红。
沉寂如死段沉默后,他突然猛地下扼住慕子翎咽喉,“碰!”地声按在地上,以全身地力量狠狠地压制住!
“你冷就定要用别人血暖身子吗!你知不知道这个孩子还不到十五岁……?!”
秦绎哑声说:“……他从八岁开始跟在孤王身边当差,只差年,他本明年就能领笔银子放逐出宫!”
只见慕子翎抬着伤痕累累左手,五指虚握,只眨眼之间就捏断小厮头颅!
尸首无力地向前软倒,温热血从腔子里喷洒而出,淋到慕子翎满是伤痕手上。
慕子翎脸色苍白如死,唇边却微微浮起抹诡谲笑意,笑说:
“很好,这样就很暖和。”
秦绎:“……”
秦绎越看越生气,简直不知道说什好:“你疯!”
慕子翎神情淡漠而疲倦,嘴角却又浮起笑容,并不看着秦绎,目光不知放在哪里地轻声说:
“是啊。好冷。”
外头风雨不停,隐约还打着雷。
秦绎唤仆从唤两声都没人来,第三遍带着些怒气,才有个娃娃脸小厮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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