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人能给他温暖,除这伴随着剧痛炽热炭火。
“……你在做什?!”
秦绎无意中抬头,看见慕子翎动作,登时骇得站起来,赶过来将手炉
夜风在窗外呼啸,屋子里分明生着火盆,慕子翎却感觉自己犹如身处个阴冷湿寒地窖。
他身体就在这地窖中蜷缩着,像头困兽样,绝望又无路可走地痛苦压抑着。
“你想要永远不会得到,你珍爱都必将失去,你是注定无友无亲,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善待……!”
那刹那,慕子翎甚至想到慕蒙对他诅咒——
原来是这个意思。
“秦绎,慕怀安哪里好啊。”
慕子翎蓦地不期然开口,怔怔问。
秦绎手僵,蹙起眉来:“怎突然说起来这个?”
慕子翎笑下,说不出什意味。
他哪里好呢?
分明是再简单不过寥寥数字,每个字句都认得,但其中意思拼合在起,就变得完全陌生,分辨不出其中含义样。
秦绎将火拨得更旺些,叫慕子翎声,让他过来烤衣裳。
但慕子翎目光怔怔,叫好几声才听见。
“脱下来,孤帮你烤。”
秦绎走到他身旁,耐心说。
现,其实自己什也说不出。
他回想着刻钟前发生事:他跟着阿朱,在草丛里翻翻找找,却看到自己亲手做明月囊,和带着密信死鸽。
他先是去察看死鸽,那个鼓鼓囊囊碰上去十分柔软小锦袋,慕子翎手指发颤地避过。
他想当做没有看到。
但是密信中内容却更加当头棒喝。
原来那个早有征兆般噩梦,是这个意思。
慕子翎注视着自己手指,忍不住低笑起来,闭目喃喃说:
“……生所有欢喜,都是空妄……!”
他看着自己手中小手炉,像冷极般,突然颤抖着将手指埋进炭火中——
瓷白细长手指,登时被烧红炭烫暗红发黑,灼热钻心疼痛从十指传来,慕子翎却哆嗦着反倒握紧炭。
好到你愿意为他忍受你根本不喜欢人靠近,虚情假意地忍辱演戏,甚至不顾自己安危地舍身犯险……!
太可笑,公子隐啊公子隐,你何止是慕怀安影子——
甚至你自以为得到所有珍贵,也不过是人家舍弃后倒映在水中幻影罢!
慕子翎全身冰凉,漆黑眼睫剧烈颤抖,像两片濒死蝶翼,哆哆嗦嗦地根本控制不住战栗。
他感觉喉头片腥甜,唇角无知无觉地淌下线血迹。
慕子翎很顺从,动也没动,秦绎很轻易地就将他外袍取下来。
慕子翎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
他有种如置身梦中错觉——这个人,这个正在如少年时样为他烘烤着衣物人,原来其实直想置他于死地?
给他撑伞挡雨是假,亲手编草蚱蜢送他也是假,舍身吮毒更是虚假至极——
但是,他图什啊。
换舍、归邪星,沉星台,慕怀安。
慕子翎看着那信,看许久,好像突然认不得字。
那上面写着,“二月七日,请王上携公子隐青丝与躯体前往沉星台。贫道于此恭候圣驾。”
“归邪星显于天南时,乃招魂最佳之机,请王上切莫误过。”
“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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