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仅用银针将伤口缝完就赶过来,此时已经微微有些发冷汗。嘴唇也十分冰凉。
但是他不得不在这里:
除他,没有人能压制
他喉咙滚动,压抑地闭闭眼。
“……到此为止吧。”
秦绎说:“从此你恩断义绝。”
话已至此,他话毕,举起手——
而后狠决挥下,骑兵们再次冲锋。
但他刻意忽略这疼痛,就像他大吼出声时,也好像是在把这话说给自己听样。
“你就是个卑劣替代品。”
秦绎又重复遍,说。
“原来是这样。”
慕子翎极缓喃喃。
瓢泼大雨淋下来,顺着他棱角分明五官往下落。他轻笑着,不以为意弹弹手中弓,说:“孤下贱,但孤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
秦绎望着慕子翎已经苍白到看不出有没有神色变化脸颊,轻笑问:“你个叛国弑亲,夜夜在血仇身-下呻-吟承欢人,有什资格说孤下贱!?”
慕子翎怔怔望着秦绎,不敢相信有天会亲耳听见从秦绎口中说出这种话。
他想起那个在大雨中给他打伞年轻君王,江州西湖边为他烤晾衣物俊朗少年,他肆无忌惮地握着他心,然后对他说出这样话。
说:“秦绎,你贱不贱啊?”
“待在你不喜欢人身边演戏,这种行为你不觉得恶心吗?青楼妓子都比你这国之君高尚,起码人家演得坦荡!”
此言出,周遭侍卫皆脸色大变,未想到慕子翎会胆大到这个境地同秦绎说话。
千军万马之中,他孤身人站着,陪在慕子翎身侧,只有条冰冷毫无温度蛇王。
和千万个对他血肉垂涎欲滴,随时可能反扑阴魂厉鬼。
慕子翎阴魂在握,毒物们蓄势待发。
绵密沉重雨幕中,无数士兵哀嚎着倒下,冲刷着泥地雨水都在无形中被染得赤红。
秦绎眉目坚毅,鼻梁硬挺,唇如折锋,眼窝深邃,正是副再俊朗不过好皮囊。
但是这幅皮囊,却是引诱慕子翎走向深渊祸首。
秦绎目不转视地看着慕子翎,沉重硌身铠甲中,裹着伤口白纱早已被血水浸透。
他点头,道:“好。明白。”
“……是错。”
“——怪冷极,也不该去捡别人不要柴火。”
良久,慕子翎注视着秦绎,笑下。
雨中,他失魂落魄神情落在秦绎眼中,竟然没令秦绎感到丝快慰,反而心口阵难以形容闷痛。
“你以为孤会喜欢你吗?”
秦绎说:“你是个什样东西,孤会喜欢你!?”
慕子翎被雨水淋着,已经全身都冰凉片,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秦绎却望着他,大声吼道:“孤喜欢永远只有云燕太子慕怀安!你不过是个能勉强用用替代品罢!!”
他这话出口,不仅慕子翎被割得良久说不出话,秦绎心中也片麻木钝痛。
不像秦绎骑兵们满身铁甲,孤独百鬼之首只有身湿透白袍。
雨水顺着他额角,下颌,不断滴落,带走慕子翎原本就仅剩不多温暖。
然而,即便如此,他站在包围圈中模样依然冷漠而叛逆,大有与千百万人为敌也绝不可能低头气势。
“孤下贱?”
秦绎握着缰绳,坐骑在原地走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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