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寒玉样少年人梦呓般呢喃。
他好像梦到什极其可怕事情,全身都禁不住哆嗦起来,颤得像筛糠。
银止川怔,伸手去抓他肩膀,却依然阻止不住西淮哆嗦幅度。
“救……”
他几乎如同濒死般,呢喃着祈求:“求求你们,来救……”
西淮张小脸苍白无色,他同样害怕极,但咬牙,蓦然冲出去。
“逐颜……!”
旁边姊妹讶然低呼,却轻微动,就见西淮回头,冲她咧嘴笑下。
少女瞳孔略微缩小,下秒,正在逐翻找燕启士兵就顿时惊声:
“她在那儿!捉住她——”
那个燕启人握着跨马横刀,脸上有种说不出奇异神色。
那种野兽般神色看起来可怕极,映在两个小孩眼睛里,带来无穷惊恐。
“姐姐……”
西淮牙齿上下打着绊,抱着膝盖半晌,却倏然说:“你逃吧……”
身旁女孩偏头,望着他。
他只不住地轻喘着,微微仰着脸,像条即将干死鱼,胸腔极弱地起伏着。
露出来半边左手,是完全没有血色苍白色。
他好像深陷于某场早已过去陈旧回忆——
那是沧澜城破时,兵荒马乱夜。
他手心里黏黏腻腻,死死地牵着姐姐手。
在窗前站着,吹会儿风,没想到就病成这样。”
小厮愧歉说:“们应当给他披件衣裳。”
然而吹会儿风,就病成这样,也实属叫人想不到。
——只因西淮被俘后,服用过“那种药”。
那之后,他就和半个残废差不多少。
他声音里几乎带着哽咽,原本就是冷冽清泉样声音,这样祈求着人时,银止川心中也不由得微微动。
印象象中,他还是第次见西淮这情绪外露。
他总是淡淡,看不出心思模样。
然而突然间,似乎感知到周遭有人存在,昏迷中,西淮又
西淮拼命往前冲,慌不择路地踩过地上尸体和焦瓦。
有淅淅沥沥血水被他踩中,溅起来,拍在他雪白下袍上。
那个时候西淮十岁。
他还不知道,其实即便是少年,如果落在敌军手上,有时候,俘虏命运也并非是只有死而已。
“……姐姐,父亲。”
“引开他们。”
西淮说:“是男孩儿。即便被他们捉住,也没有什关系。”
他说着扯散自己发,如墨乌黑长发下披散下来,垂在西淮腰间。
他年纪小,眉目还未长开,这样乍然瞧,竟真和女孩没什区别。
“姐姐……记得要逃啊……!”
没命地起往前跑。
周围是片火光,杀戮和惨叫处处围绕着他,但他身上感觉冷极。
“找……!定要将那女娃找出来!”
提着刀燕启士兵喝道:“男孩儿跑算,女娃捉住,嘿嘿嘿……”
西淮拉着姐姐手,从暗处角落中悄悄地,无声地看着满脸略腮胡男人。
他比旁人变得更容易风寒,也比旁人更容易染病。
永远成飞不出樊笼困鸟。
银止川看着西淮烧得殷红唇和眼梢,无奈地在他额头探探。
“你叫什西淮啊……”他苦笑说:“叫西施得。”
然而此时,西淮深陷于梦中,什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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