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止川手避开他环扣,没有碰到那个叫西淮难过地方。
“少将军……”
仆从看着他们二人模样,欲言又止。银止川压低声说:“你们都出去吧。”
他专心地搂着西淮,有种在保护着这个人奇异感。
虽然在那早已经逝去真实过往,西淮是独自面对着切痛苦哀伤,但是在此刻,隔着虚幻梦境真实里,银止川将自己温度传递给他。
见着西淮模样,旁边仆从欲言又止,轻声问道:“要不们再生个火盆进来?”
银止川摇摇头:“不必。”
他伸手,像个顽劣小孩似,在西淮蜷长漆黑眼睫上拨拨。
然后退去外甲,中衣,只着里衣地在西淮身边躺下。
他身体温热暖和,不过度冰冷,也不过度烫热。
西淮手缓缓从银止川手上松开,他不再求救,只独自面对黑暗如泥沼旧梦,依然雪白如纸脸,密密细汗慢慢从他额头上渗出来。
但是那种神情是冷漠倔强,不再同于方才虚弱无力,显出种绝境中小兽模样。
银止川看着他脸,因为距离近缘故,他连西淮眼睫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乌黑乌黑,像柄柄小扇子,在瓷白脸颊上打出小片阴影。
有种奇异脆弱感。
抓住银止川手。
银止川僵。
那人苍白着脸,走投无路地:
“带走……求求你。”
银止川时不知所措。
他看着西淮在自己怀里模样——
蜷着身躯,就像个毫不设防小动物,精疲力尽地在个避风港中歇息。
……此刻,不知道在西淮梦境中被怨恨人也包括自己银止川,愿意当西淮避风港。
就像个永远不会伤害到西淮热源,吸引得西淮慢慢靠过去。
然后银止川趁机将西淮搂在怀里。
“你平时不是不喜欢搭理人?”
他轻笑说:“现在知道拉着。……你也有这脆弱时候啊……”
西淮蜷缩在银止川怀中,柔软蜷曲,就像只缩起身体小动物。
但是这只是种虚幻错觉——
西淮陷在噩梦里模样,就像只独自面对万千恶意与箭矢,梗着脖子动物幼崽。
绝不肯认输,不肯后退。
只用黑漆漆地眼睛望着他们,无声地发誓要记下他们每个人名字,来日个个报复回去。
“少将军……”
他僵硬地看着西淮,西淮容色苍白,半晌,在银止川反应过来之前,两行清澈泪水忽然从他眼角淌落,他瘪着嘴,突然说:
“你们都去死吧。”
“……”
银止川几乎没反应过来。
他没想到从来淡漠冷清少年人心里藏着这样心思,阴暗得几乎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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