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色怎这难看?”
然而,见西淮坐在身旁直不吭声,银止川目光无意中扫过,却突然笑:“好像很担心什事似。”
西淮怔,手指从直握着茶杯上放开,摇摇头:“没有。”
“不过是个御史台中丞而已。”
银止川以为他是第次见到这样众多人场面,有些紧张,笑说:“要是想,出行摆派头能比他们还大。只不过你银七公子不像文官那废物,随时担心会遇到个什刺杀,就命呼呼——刺客遇上,大抵是刺客需要祈求保佑。”
“你还是说出他名字得好。”
林昆说:“今日定要问出来,才会让你出去。”
照月手搁在膝盖上,指尖有些发白地攥紧衣袂,但依然沉默。好像只秀丽倔强金丝雀。
“这是御史台查案?”
银止川看着这兴师动众架势,仰首,目光在那斜对面雅阁间逡巡而过。
听闻他是世族林家嫡子,世代为储君太傅,为文官中簪缨翘楚。
却因性格原因,不愿与鼠蛇之辈同流合污,在朝堂上很是受到排挤。
可西淮对这个人,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他不像别人,出身名门,就维护自身阶级利益,做个鱼肉百姓tf之辈;而是凭借家世,行仗义执言之事,以权势对抗权势。
能做到这样人,太少。
他看起来非常年轻,大抵不过二十二岁模样。
但是神情中天然有种冷感,似乎不太容易接近,秀丽清俊眉目中有种颇具锋芒意味。
照月坐在那人对面,雪白小臂收拢着,很规矩地搁在膝盖上。没有抱琵琶。
不像其他来秋水阁客人,总是想尽办法占姑娘们便宜,他模样很俊俏,却反而和照月保持着相当远距离。只在面前摆着本薄薄词谱。
慢慢地翻着。很漫不经心样子。
盛泱朝廷权分三势:文官,武官,
看得出来,林昆已经很竭心尽力地想低调,但是世家子出行最低随行阵势,也阔气得惊人。
在阁间门口守着,都是穿着细鳞软铠羽林军侍卫。他们每个人腰间都佩戴着冰冷锋利薄刃,刀身细长,杀人却不见血,取人性命时只有衣袖微漾。
看似平凡无奇猩红氅披下,则是挡着刻在肩徽上骷髅。骷髅狰狞地咬着剑,象征无坚不摧,万死同赴。
不知道他查什案子会查到这里来?
银止川想,近来听说,只有林昆在负责关山郡赈灾事。从赈银分发到物资调动,都由他人负责。
“这是谁给你写词录?”
而今,清俊冷冽林大人用细长手指在簿册上划过,淡声问。
他声音不大,态度也漫不经心,但是莫名给人种极有压迫力感觉。
因为从侧面看上去缘故,他手指也被衬得极其修长白皙,犹如细瓷,件可遇不可得工艺品。
细眉朱唇小花娘抿嘴垂眼,并不说话。
“林昆。”
银止川听着楼上动静,再瞥那排场颇有世族名门风范孔雀青翎,快速判断出来者身份。
西淮上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望亭宴上时候。
他摆弄莫必欢父子,场上文官们媚相百出,极尽捧莫必欢臭靴,唯有人坦然自若,锋芒毕露地出言讥讽。
就是林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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