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亲近人,是不会在意你出不出众。”
见他副做错事,低头不吭声模样,那双柔软冰凉手轻轻放在他头顶,揉揉。低哑温和嗓音则响起在耳边:
“带你回来,只希望你快乐,健康,和自由。”[*注1]
那时他们还在思南山上,言晋记得书房里楚渊桌边窗户是开着。
他起身,弯腰将手放在自己头顶时,那册被楚渊搁在桌面上书就这摊开着,让溜进来清风吹拂着翻过几页——
书架是深黑色,高至二三十尺,有时候要搭梯子才能取到顶端本书。
“嗯。”
言晋漫不经心地应声,低低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来看看。”
他个人走在寂无人阁楼内,秉着烛盏,手指从那斑驳发黄书脊上扫过。
观星阁是不少富家子弟偷闲混日子来地方,纵然这里有着百万量藏书,却几乎没有人来好好看过。
言晋出示他代表楚渊弟子玉质令牌,走进有着浩瀚藏书楼阁。
那些门外守卫看到言晋令牌时,眼睛里流露出闪而过羡慕——
谁都知道观星阁少阁主楚渊,是名扬天下人物,能得到他片语指点,是多少占术士做梦都想事情,而这个少年却可以与他朝夕相伴!
言晋对这目光却有些烦闷,他在很久以前曾习以为常过,但是后来却越来越不高兴——
他不愿意活在楚渊羽翼下。
……不过是个金色华美牢笼罢!被困住人有个就足够,何必还要搭进你来?”
此时言晋已经站起来,十九岁少年郎,身量已经高于楚渊。
这样面贴面站着时候,他几乎让楚渊抬高手才能触碰到。
久病虚弱少阁主笑起来,在他额头上点点,低道:
“长得这样高,怎不长心思?尽说傻话。”
真是说不出惬意和安宁。
那帧画面,就好像化作块琥珀,永久定格在言晋记忆里,每次想起,言晋都感到仿佛置身黑暗自己看到
言晋早些年年少轻狂,不懂事,总以为在功课上做得好,会叫那些富家子们看起他,不给楚渊丢人。来这里读许多书。
可后来他才渐渐明白,功课排榜上即便他占到第,那些出身优渥同门们依然看不起他这个“楚渊从外头捡”。
“你没有给丢人过。”
楚渊也曾告诉他。
那时他正淡淡地翻着书页,言晋鼻青脸肿地坐在他身边。
夕台他已经来过很多次,言晋几乎对其中百分之三十书都如指掌。
至于剩下百分之七十,大抵还需要少年用十年到二十年时间才能读尽。
“言哥儿又来啦?”
角落里,看守书老婆子递给言晋盏灯——是完全封闭式,以防止起火走水。她用微微沙哑声音赞叹:“您是观星阁里最常来这里孩子。”
阁内散发着股常年不见日光霉味,有些木板踩上去还会“吱呀”作响。
楚渊衣袖从他指间抽出去,言晋呆呆站在原地,仿佛有许多话哽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来。
过好久,他才意识到楚渊已经离开。
他抬头,只看见个白衣人抱着九九,没有回头虚糊背影。
……
夕台,观星阁弟子专有藏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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