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淮未理他,假装没听懂样子。
“真危险啊……”
银止川却笑着说:“这就是把你当做小猫小狗代价?……你这埋下去线,却是要他们灭族啊!”
然而西淮不惊不乍,甚至只是微微地露出个笑,很轻声问:
“你发现?”
因为他明白,西淮说是对。
但是又何止是西淮?
整个星野之都,整个盛泱,除他们那个阶级世家子,普天之下芸芸众生,在这群纨绔子弟看来都是小猫小狗。
甚至小猫小狗都是好,更多都只是蝼蚁,只是尘泥。
“……嗯,你不喜欢。”
“嗯。”
西淮淡淡应声,道:“就像喜欢只会饶舌鹦鹉,只会走绳索猫。”
银止川哑然,忍不出侧目,看着身边西淮。
想他怎会这说。
西淮却笑,反问:“怎,讲得不对?”
共百四十三件珍宝,西淮却作词,只花不到个时辰时间。
原本还有不少人觉得西淮必定写不完,等着看他被银止川亲得喘息连连。谁知反倒是乐师们显得笨拙蠢钝。
银止川吊儿郎当笑笑,说:
“好。”
此时已经时至亥时,接近宵禁。
而今却如此
那天他们直玩闹到很晚才回去。
王寅留他们留宿,夜里再续笙歌,把酒言欢。
银止川看西淮眼,见西淮神色平淡,没什表示,既看不出是好,也看不出是不好。登时谢绝,摆摆手说:
“下回。”
“那令人将你这五十箱金株再用马车拉回去?”
“不是没脑子赵云升。”
银止川说:“更何况,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小猫小狗过……你不至于这样算计罢?”
从西淮动笔时候,银止川就隐隐觉得不对。
这样关山郡逢灾时候,举国上下都是倾尽财力筹钱,如此招摇过市地办宴就已经是不妥,更何况这群纨绔竟然还炫耀自己家中珍宝!
沉宴正是缺钱时候,多少次问世家们伸手,明示暗示。世家老头子们却纷纷哭穷,道自己府上也是入不敷出。
银止川想想,说:“那们下次不来。”
西淮却笑笑,并不吭声。
他静静仰头,看着天上轮皎白冰冷月。
“你那些诗……”
银止川顿顿,道:“明天就会传遍星野之都罢?甚至惊华宫里,沉宴也会听到乐姬们传唱。”
“嗯……”
银止川时语塞,想片刻,反应过来。
“在他们眼里,与小猫小狗也差不多。”
西淮淡声说:“喜欢是喜欢,但总归不配是人就是。”
银止川不知说什好。
街上商铺都收摊,只有门前灯笼还微微地亮着。街上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清冷光。
“他们都很喜欢你。”
银止川与西淮并肩走着,说。
街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银止川步伐十分散漫。
像个逛够烟柳巷子,懒洋洋往回走纨绔子弟。
王寅哈哈大笑道:“银哥儿,你这珍宝,可真是全场最瞩目!”
银止川“啧”声。
“下回请务必还带着西淮公子起来。”
目光又转到西淮身上,王寅笑着说:“西淮公子……可真是妙人哪!”
他还记得方才下午,宴上西淮白衣临风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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