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门上那个木牌也是字迹朝外,以朱红笔书写。实则是暗示屋内无客,可以推门。若有客人前来,则会将木牌反面朝外。如此手法,只有暗娼才会用。
……最重要是,妇人面对银止川和林昆时,那种下意识局促,银止川以为是紧张,但其实不是。
那只是种对陌生男人条件反射恐惧,忍不住做出自保护姿态。
那种心理,大概只有同样经历过类似事情西淮才能注意到。
水青衣衫人神情嘲讽地笑笑,漠然地垂下眼,去玩怀中小猫。
女人默默,似乎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半晌,才轻声说:
“……是个暗娼。”
“……”
银止川:“……”
从坐在他们对面起,农妇就显出种非常坐立不安神色,起初银止川以为那是她对提及自己女儿时羞耻。
“囡囡……囡囡是个痴儿。”
“……”
林昆:“……”
“不瞒大人,她至今还不会走路。”
女人低着头,双长满茧子手在裙布上反复地搓着:“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刻离人,就是尿裤子。原想去城南洗衣坊做些工,补贴家用,也走不开。这样个孩子……邻里都说麻烦,但是想着她下月二十就要死……还是还是……”
。”
女人手指揪着布裙,很有些局促样,反复地绞着手指:“俺来星野之都也是七年……”
“七岁?”
林昆闻言怔,接着便是不可置信:“七岁孩子?那怎会被选为河神新娘!?”
根据传说风俗里,被选为河神新娘女孩儿都是极漂亮机敏,要叫河神满意才行。
“那你是怎得罪钦天监人?”
银止川又问:“暗娼……要禁也是衙府事,不至于就要把女儿沉湖谢罪罢?和他们钦天监有什关系。”
“民妇从前是钦天监监侯大人下堂妾,跟监侯大人半年。”
唇微微颤颤,嗫嚅着,半晌女人才鼓起勇气,说:“只是监侯大人妻妾太多,
但是后来才明白,个母亲是永远不会以女儿为耻,无论如何她是什样。
她羞耻只是自己。
三人中,只有西淮神色较为平静,似乎对女人回答毫不意外——
是,其实从刚进来时候,他就注意到女人衣物虽然简朴,但是收拾得异常干净。甚至茅屋窗台上还摆着几盆小小夜来香。
放这种别有寓意香在窗前,在贫民窝棚是极少见情况。
农妇声音略微发哑起来,她笑下,没有说下去。
“……钦天监人是怎将她选上。”
半晌,林昆喃喃问:“这女孩显然不到做新娘年纪,也不符合做新娘标准。钦天监那帮人,究竟在做什?”
银止川露出个林大人你真是比更“何不食肉糜”神色,转向农妇:
“那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人?……钦天监那帮人,怎会想着和你过不去。”
否则惹得河神发怒,将引起更严重后果。
……这样个七岁女孩儿,显然不符合被选为新娘条件。
“但是七岁,也不至于尿床啊。”
思忖间,银止川却注意到另个问题,疑惑问道:“寻常小孩不是约莫五岁就知道哭吗?怎会到七岁还尿床。”
女人登时更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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