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止川随即松开手,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感叹道:
“西淮,你还真是正经啊。——你真是赴云楼出来?”
“猜猜是谁”这种把戏,银止川从前也和其他烟柳巷姑娘玩过。
那些娇滴滴美娇娘每次都说“是奴家心上郎君罢”,或者“是世上最疼奴家人罢”。但总没有个是像西淮这般冷冰冰又冷淡淡地回答“是七公子”,或者干脆是“世界上最无聊人”。
只是哪怕西淮冷淡,说他是世界上最无聊人,银止川也总是这样乐此不疲地喜欢与他玩。
枉费进镇国公府前,花辞树那样耗尽心力设计。其实这个银七公子,只是心思纯粹如少年样人啊……
“盛泱未亡,全凭三人支撑。”
西淮淡淡,想起不久前他写在信封中传给花辞树话。
“是观星阁楚渊,二是御史台林昆,三是镇国公府银止川。若这三人能被拔去,攻破盛泱城池,则指日可待。”
现今观星阁与御史台已经入局,所剩下,只有银止川人……
白鸽似乎受惊吓,没吃多少,就咕咕展翅,从西淮掌中飞走。
西淮眯眼看着它背影,许久后,他将剩余小米洒在土地上,笑下:
“——没有笼子鸟。真好啊。”
庭院里空空静静,除满园花木,什也没有。
银止川从给他造这个秋千之后,就外出几日,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因为士子静坐,无数谏官反扑,直兢兢业业防民于口钦天监犹如艘小船,瞬间被淹没在言语大海中。
只能被惊涛骇浪携裹着,推涌着,陷入有史以来最被动无助境地。
然而,正当他们急得有如热锅上蚂蚁,焦急思虑着对策时,封未留名字条却由信鸽在个夜里带进他们窗户,上面写着:
“废物。”
“欲得权柄,先得民心。欲毁观星阁,先毁楚渊。”
“不比少将军好兴致。”
西淮淡淡说。
“想没有?”
银止川手背在
西淮细细地捻着指尖草绳,略微思索着,那麼银止川该怎除去呢?
“猜猜是谁。”
正思虑间,双手却突然捂上他眼睛。悄无声息,不知道什时候身后就靠近过来个人来。
西淮怔。随即淡淡道:
“是七公子吧。”
他走之前还吩咐小厨房即便自己不在,也记得做西淮喜欢吃菜。下人也都不许忤逆,要将西淮当做他样看待。
西淮有时候都觉得奇异,谁能想到,半年前银止川还戏谑地调弄他“进银府门,就是银府人。少爷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得每日抄写《女戒》《夫规》十遍,秀女红,求恩宠……”
而今只过去不到半年,这个人就已经全然变番态度。
这实在叫西淮意外,原来得到这个以风流盛名少将军好感,只是这样桩容易事。
他远比西淮预料好亲近多。
钦天监太史愣,继而捏紧字条,陷入微微沉思中。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中。
西淮坐在竹藤编秋千上,脚尖点地,有下没下地轻晃着。
只雪白鸽子停在他手腕,点头啄着他掌心米粒。
西淮微笑着看着它,不住地轻轻抚摸鸽子白羽,低声道:“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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