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鱼店里竟然是那个神情永远驯服,肩膀上总是停着雪鹞少年。
他此时招呼着雪鹞,先是给它喂条小黄鱼,才又示意西淮带来小竹篓,教它夹着后院水盆鱼,叼过来放进西淮竹篓里。
“找到这个。”
雪鹞少年从怀里掏出几张信封,放到桌案上,推到西淮面前。
同时还有块刻有“镇国公府”字样玉牌,正是银止川之前送给西淮那块。
然而西淮再没有停留,就这转身走进鱼铺中。
“笃笃笃。”
西淮走到鱼铺前,轻轻屈指在木门上敲敲。
“谁呀?”
门内随即问。
西淮微笑说:“世道险恶,您若无事,还是早些归家。”
林昆已经无法分辨他说话含义,不知西淮是不是在说个双关之语。
“等等!”
白衣少年临近离开之际,他倏然叫住他。
“西淮……不是你本命罢?”
“从前很欣赏你才气。”
良久,林昆哑声说:“但而今,你才华也许让感到害怕。”
“只是个靠出卖色相为生小倌啊。”
西淮却轻叹着,说:“林大人忌惮什呢?”
他手中提着小竹篓,面容微微含着笑。真是毫无攻击力又惹人垂怜模样。
紧离开星野之都,还真是正确决定。
林昆原本是挡在帷帽轻纱之后面孔,闻言后似乎骤然顿。
“林大人啊林大人,你想要从云端拯救泥水里人。可你明不明白,那泥水之中,有多少肮脏龌龊?”
西淮轻笑,看着林昆,问他:“还记得那个匆匆赶去,与钦天监*员对峙雨夜?……为这群无法教化愚民,受那样重伤,林大人,你后不后悔?”
但其实后不后悔,其实也来不及。
雪鹞少年这次在星野之都各个机构如出入无人之境
“胡姬春酒店,弦管夜锵锵。”
西淮寒声答:“主人在?”
接着,便是靠近脚步声,人打开门。只是很窄条,门内人让身叫西淮进去,而后又朝他身后警惕地看看,确保无人尾随后,再关上木门。
“上次叫你查事情,查得怎样?”
进门后,西淮将小竹篓随手放在桌案上。显出种方才和林昆在起时,截然不同放松之态。
林昆问:“你从前名字,叫做什。”
“太久事情,早已忘记。”
西淮脚步顿,微微侧过身来看着她,平静回:“但您如果要找叶逐颜,不是。”
“哦……”
林昆低低答。而后蹙眉看着他。
在那素雅白净衣领下,甚至还遮着昨夜和银止川夜放纵后留下吻痕。
“只是个不喜欢为苍生打伞人而已……”
西淮极低喃喃说:“在心中,为他们打伞,无异于向饿狼投肉骨。还不如为朵花,个石像避雨。起码花瓣落在尘泥中,是真很叫人心碎。”
林昆已然无法理解他想法。
“再会,林大人。”
“所以从不可怜苍生。”
西淮说:“他们中,不是自作自受悲剧,只是很少部分人而已。”
他们此时已经走到朱雀大道尽头。
街上路走来,大部分商铺都已经歇业,终于找到家贩鱼小店还开着。
西淮停下来,看着始终沉默林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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