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止川抱臂,点点头,林昆却冷冷看他眼,冷笑声暼过眼去。
“枕风,来替你将床铺好罢。”
说着,李斯年又走到牢房靠里侧,替林昆理起床铺来。
说是床铺,其实也不过几块砖和堆稻草而已。
李斯年细细将那些稻草理好,又说:“囚服和被褥都替你弄得新,洗好晒过,很干净。要是闻不惯周围牢房那边味儿,这儿还带你最喜欢苏合香……”
李斯年轻轻握握他手。
“没事。”
林昆轻声道:“早已知道。王朝变法,就是这样。不成功,便是死。”
如同那车裂商鞅,灭国王莽,赐死杨炎……
和楚渊同参与到这废除钦天监推行中来,从与银止川在府中雨谈那天开始,林昆就早已预料到最坏结局。
“与当然没有关系。”
林昆道:“只是意外……”他顿顿,“陛下也会同意批查奏疏而已。”
毕竟朝上能用人已经不多。
而林昆是个什样人,又是朝堂上下众人有目共睹。即便从他府上搜出赈银,应当也不至于立刻下狱境地。
林昆遭到批捕,实则……更像个信号。
(七十)
在这小小囹圄里,除银止川,还有两位朝廷命官——林昆和李斯年。
这样大逆不道话说出来,四个人却脸上毫无色变之意,只微微地沉默下,而后林昆淡声道:
“不过入狱趟,七公子不必如此悲观。”
银止川打量着林昆神色,见他真是副自然而然、毫无怨怼模样,不由衷心地摇摇头,感叹道:
李斯年在禁宫当差,又是御殿大都统,官职远在底狱官差之上。
还算幸运地能托到关系,让他们好好照应林昆。
临走之前,他再次注视着林昆,深吸
只是,他曾经也想放手搏,给这垂死盛泱下剂猛药,好使这日暮西山国家起死回生。
而今看来,却依然无法改变其缓慢倒向衰退结局。
他和他国家……都是走在条不归路上啊。
“枕风,你莫要多想。”
李斯年再次勉力挤出个笑容,拍拍林昆肩膀,“未做之事,不怕构陷。与银七公子……都会想办法救你出来。是吧,银七公子?”
沉宴……或许不再站在他们这边信号。
“当日,为废钦天监,士子静坐,文官死谏。”
林昆淡声说:“莫必欢曾放言,所有参与过出游士子都将永不启用,让他们这生都不可能进御史台。站出来说,不可进御史台,那林家愿接纳他们为幕僚。与林家儿郎享受样优待,若才华出众,则入宫为东宫太傅。故而静坐士子涌如浪潮,无数文官上疏弹劾……”
他顿顿,轻微露出个笑:“想必,莫党早就已经恨透吧。”
“枕风……”
“这盛泱,真是何德何能,能有你这样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子啊。何德何能……”
林昆却淡声道:“并非愚忠,有坚持而已。”
银止川觉得跟这人已经没法谈下去,同样是文人,但是西淮和林昆差别很大。
“林大人可有线索,关于您为什会被下狱?”
安静中,却听西淮倏然开口,问道:“赈银事,与您没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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