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尚时说不出话。
“你以为星野之都是什样?”
没有再说下去,林昆话锋转,问候尚道。
“楼阁连云,安居乐业。”
候尚长叹口气,哑声说。
这只是桩无足轻重小事。原本应当很快就消逝在林昆记忆中。
但是不知道为什,林昆却直记得这件事。
“府中仆从后来禀告说,那个偷狗汉子是乡下来庄稼人。原本在个码头帮工,却因为被帮工头儿看中他妻子,将他妻子强抢去。没过多久,妻子不堪受辱,跳江,他也被打断腿,从码头赶出来。成为流民。”
默默,林昆低声道:“从那之后,就直在想,这件事中,错人究竟是谁。”
候尚愣愣。
那是几个流民,饿得很,手头又没有钱,见林昆小狗跑出来皮细肉嫩,就动歪心思。
看到小狗皮毛血淋淋地扔在水沟旁,生锈铁锅还“滋滋”地炖着肉汤,年幼林昆下子就哭出来。
他为找丢失伙伴淋湿衣服,踩污鞋,却只看到滩脏兮兮血。
太傅府下人们也慌,他们从未见林昆哭过,即便被老太傅打手板小少年都是咬着唇,泪水在眼里打转儿别过脸去。
当即向这群人冲过去,要将他们捆绑起来,扭送到官府。
昆淡淡地笑笑:“儿时贪玩,养过只小狗。”
小狗倒是其次,只是今日雨势太大,听着这噼里啪啦雨声,令林昆想起些遥远往事。
那大概是还只有四五岁时候,林昆收到件生辰礼物——只小狗。
和绝大多数世家教养子弟方式不同,林昆从小接受教育是相当严苛:不仅背四书五经达不到标准就要打手板,而且鲜少有被允许出去和同龄人玩耍机会。
他能得到全部陪伴,都来自那只小狗。
“也是。”
林
“错是那个强抢男人妻子码头头目吗?”
林昆继续说:“似乎是。倘若不会是他,男人就不会成为流民,也不会因为没有生路,而偷走狗。……但是,就没有错?”
候尚怔。
“们林家世代为官,作为朝堂中文官翘楚,却未能尽力于民。”
林昆垂着眼:“这样目无法纪欺凌事,却能在君王眼皮子底下发生。……也许,也是有错。”
但是动手过程中,总难免有磕磕碰碰,很快那群流民就被摁倒在地上,鼻青脸肿得变成单方面遭受殴打。
那旁边也有个小女孩,大概是流民孩子,她捧着个脏兮兮碗,碗底剩几根狗骨头,呆呆看林昆数秒,而后突然痛哭起来,说:
“不要打,不要打!……爹爹把肉都给吃,大贵人把捉去炖汤吧!”
林昆从小到大平生第次听见有人叫自己“大贵人”。
他看着嚎啕大哭小孩,和面前匍匐在地上闷头受打流民,最后目光停在团脏污血腥狗皮上,像受到什惊吓,静两秒,突然弯腰呕吐起来。
可是有天,那条小狗跑丢。
“那天雨也很大。就和今天样。”
林昆笑笑,低声说。
心爱小狗丢,其心焦程度自然不言而喻,林昆和侍候他仆从全部出动,挨街挨户地寻找。
最后直找到黑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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