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库点点头,似是舒口气说:“那就好。”
“……好什?”
李斯年听不出他言外之意,笑笑,问:“枕风,有时候真是不懂你……想,这样事,不是越早禀告圣上越好?好早些将你放出来。”
那你也
李斯年道:“虽然尚未确定是谁藏进去,但是可以确定,与朱世丰、莫必欢等世家大族脱不干系。那些女子……都是被选为河神新娘女子。”
“噢。”
林昆轻轻地说,却并未有什太大喜色。
“枕风,此事虽然尚未定性,但是起码能够洗清你嫌疑。”
李斯年微微笑着说:“无论如何,你不会与钦天监选定新娘有关不是?……早就说过,此事定然是莫必欢党羽算计于你……”
林昆说:“而今处世,二十余载,也终于明白,倘若哪日,知晓‘救世’二字,才算真活明白。……无论那是个什样世。”
二人谈话间,又已经下完局棋。
候尚看着地面上稻草团和碎石子,苦笑声,说道:“又输。”
林昆微微笑,“不妨。”
“……只不过,这回们要稍等片刻才能再来第二局。”他说道:“斯年,等许久,多谢你。”
昆低低地笑着。“但是后来才明白,这里只是个吃人地方,黑云密布,暗无天日。”
屋外雨仍在下,沉默中,骤然炸响声惊雷,水沟里水“哗哗”地往下转着。
大雨在地上激起层白雾。
“现今星野之都更加乱。”
良久后,候尚低声说。
他声音里带着明显喜悦与如释重负,林昆听,却竟反倒迟疑下,问:
“你们已经上奏于陛下?”
“还未。”
李斯年说,“此事是止川查出来,他近来……也出些变故。”
“噢。”
这时,才从阴影中走出个年轻人影子,他穿着银绣猞猁锦袍,腰间挂着略带弧勾细刀。眉眼英俊,站在月光下,看上去就像个温柔雕像。
他看着林昆,低低地轻笑道:“枕风,给你带玫瑰酿笋和流心槐花饼。”
李斯年原本是带着好消息来。
他想告诉林昆,银止川替他找到另部分赈银下落。
“是在块墓地部分女尸中。”
“进来时,所有人都在砸观星阁庙子,涂污楚渊少阁主画像。他们觉得,是观星阁得罪钦天监,才引得神怒,降下毒患惩罚。要将观星阁人烧死赎罪,才能取得天神原谅。”
男人脊背靠着冰冷石壁墙,仰着头,哑声说:“如果有人说观星阁句好话,那麼就烧掉他屋子,杀死他妻儿,即便逼得他悬梁自尽,也不会有人说句软和话。……哪怕这个人在毒患中,是不是给流浪人捐草药,给无家可归者熬过羹汤。”
“人总是这样……在混沌晦蒙中呆得久,就会渐渐分不清方向。”
候尚说:“不知道哪些势力是在对们好,哪些势力是对们不好。只知道寻常人日子,直过得很苦就是。这所谓千百年古都,也不过是魑魅魍魉横行地方。”
“小时候读书,先生说,书山浩渺,但若哪日,从书中读出‘宽仁’二字,才算真读懂。”[*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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