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稍稍回头,他眸子从侧面看过去平静而死寂,淡漠至不再会生起任何波澜模样。“这是从枕风遗物中找到,也不知其中写是什。”
是,林昆已经死。
那个能叫李斯年爱至入骨、用性命换他林昆,已经不在
西淮沉默半瞬,而后换上笑容,微笑道:“李都统。”
李斯年走上前来,递给西淮只信封,低低地哑声说道:
“枕风留给你。”
在此之前,西淮曾在脑中飞快地转过许多念头——
想他是受银止川之托来找自己吗,或是牵扯到朝廷命令,缉拿自己入狱?
错误开端,必然走向错误结束。
其间他曾偷来那样多欢喜时光,西淮想,已然够。
“西淮公子。”
路过拐角时候,不其然地,西淮却听到人在他耳边如此喊道。
他猛地顿足——遮得严严实实兜帽之下,已经很难认出他才对。
“世道不好,早些回去吧。”
“是、是……”
老妇忙不迭说着感谢话,又为西淮祈福,称他是好心良善菩萨。
西淮很淡地笑下,想如果这些人知道,他们此刻面对战火,几乎可以说是由他手造就,还会如现在样,仅仅因为他施舍出枚金铢,便感激甚深吗?
街道已经变得相当陌生,几乎和记忆中比起来是面目全非。
西淮走出花辞树藏身客栈时候,感到阵虚脱与茫然。
他时有些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哪里会愿意收容自己。
他在这天地间,已经没有归处。
街上有阿婆在叫卖白玉兰,西淮戴着黑色兜帽,在街摊边稍稍驻足。
阿婆便祈望地望着他,低低哀求道:“小姐、公子,买支玉兰吧……”
由此,当李斯年靠近时候,他全身都不由自主绷紧,目光下意识停留在对方腰间挂着冰冷薄刃上面,只待着旦变故,便能瞬间闪过……
但是没有想到,李斯年只将这样东西交给他,便转身退去,眼看就要离开模样。
“李都统……”
西淮愕然。
“什也不知道。”
然而回首,才发觉个靠在邻近巷口疲倦身影。
——是李斯年。
他看上去瘦削而困顿,下巴上有青色零星胡茬,西淮只隔半月没见他,他依然穿着那身深黑色厚重氅披,披风下猞猁纹华贵而威严。
但是不知道为什,西淮却觉得,他却仿佛已经苍老半生。
“……”
西淮都快有些认不出这些是他曾和银止川无数次并肩走过回府邸路。
……要去再看看他吗?
西淮在心中想。
哪怕那个人已经连来世都不愿再与他有牵连,愿永生永世都不再与西淮见面……
想起年轻少将军亲手将彼此命牌和偶人分开、立下绝情至极誓言画面,西淮心里还是会顿顿抽痛。
现在世道,买花人已经很少。但是虚弱衰老人,除此之外,已没有别求生之道。
西淮看着小摊,半褪色张蓝布上还摆着柿子、果干等物。
但无例外,样也没有卖出去。
有些边缘果干,还被来往马蹄溅上泥污。
西淮从怀中掏出颗金铢,放在老妇人手中,于对方惊喜眼神中弯腰捡起支玉兰,淡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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