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树问道:“好像又听到那里有哭声。这久,那里怨魂……还是不肯去投胎啊……”
衣白若雪年轻人低垂着眼睫,仿佛身心都疲倦到极致。然而在他轮椅之后,漆黑长发垂落如瀑,从背面看上去时,姣好恍若女子。
黑衣剑客无声地屈下膝,朝花辞树行个朝见领主俯首之礼。
花辞树并未转身,就那坐在轮椅上,背朝着黑衣
另边,花辞树藏身客栈。
惊才绝艳年轻人坐在轮椅之上,同样出神地望着天空皓月。
他手无力地搭在毫无知觉腿上,身后黑衣剑客似乎想要同他说什话。花辞树却先开口——
“六哥。”
他说道:“先等等罢。现在还不想去睡觉。”
但事实上,银止川也确实在注视着他——
只不过不是从前那个位置。
镇国公府大而宏阔,多得是层层叠叠勾檐画栋屋脊,银止川在另个小乞丐注视不到地方,斜倚着饮酒,沉默不言地看着他。
募兵。
怎可能是募兵。
穿漆黑大氅猞猁裘御殿将军极压抑地呼出口气,挥响马鞭,载着白衣人同朝未知前路行去。
……
小乞丐这几日每隔几天就会来镇国公府前转转。
时是他终于报上城门前义兵,时是他领到做义兵新衣裳。小孩总有说不完话要同银止川讲,好像偌大星野之都,除银止川,他再没有第二个可以分享自己欣愉人般。
“你不知道,说要招募义兵,可多人都去报名!城门那儿排起长队,直从前面侯到明珠大道!需等两三个日夜,才能轮得上呢……在排到之前,都担心死啦!就怕人招满,便轮不上。”
黑衣剑客声音低沉,略微颔首:“嗯。”
“不知道为什。”
花辞树声音轻轻,如出神般道:“今天心口很痛。好像和当初看着母亲姊姊,被推进熔炉里样痛。”
黑衣剑客无声收紧握着轮椅推柄手,但是动未动,并没有说出个字。
“你能帮去团圆山看看?”
银止川在心中说,没有圣上手谕,没有明确征募标准,如小乞丐这样面黄肌瘦、仅仅只有十二岁小孩也可应召其中,怎看,都满是不靠谱意思。
但是他已经不想去插手这些计谋暗斗,既然这个孩子高兴,又何必定要让他清醒、明白自己对些朝臣信任,不过是活在场幻梦之中呢?
银止川极轻地叹息口气,仰首望着天际孤零零皎月——
不知道为什,似乎连这冰凉月亮,这几日也变得晦暗许多。
仿佛充满着怨念和恨意般。
“开始呢,还有人不信。说哪有这时候招兵。但是随即御史台便出文书,凡是应募,都是‘盛泱砥柱’。——‘盛泱砥柱’诶!长这大,还是头次听人这说呢。”
小乞丐衣衫松松垮垮,他从怀里摸出颗金铢,放在齿间咬咬,眉开眼笑:
“喏,你看,连许诺十颗金铢作应召金,都是当场兑现!娘做梦都没想到,手上能有十颗金铢时候吧?”
小乞丐自说自话,他面前镇国公府府门紧闭,也沉寂得听不见丝声音。
偏偏这小孩欢欣喜悦仿佛根本意识不到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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