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山见大江,与子同袍展眉兮,不为射天狼。
美人青丝总白发,悲喜赋予杯酒兮,也无故人回望……”
过去听过无数次《何以归》,再次在耳旁隐隐回响。
那屋脊上寂寞身影,孤独自酌漫漫长夜,终于消逝在时光里。
他再也、再也,不会找到。
“你等等……等等,银止川……”
西淮喑哑呢喃。但是未停顿分毫,银止川再次回过头去,并且再未转身。
“你说什……没有听见!银止川,你同再说次!……”
西淮竭声呐喊。
他仍然想要靠近城楼,但是中间隔着距离实在太远,无论少年怎努力,都好像难以靠近分毫。
但是在西淮眼里,这切仿佛都变成皮影戏。徒有血腥脏污场面,却再也没有丝声音,能够传入他耳中。
——“希望永生永世,都再也不要与你有牵连。包括与你同死。”
——“西淮,而今连恨,也不想给你。”
——“望们来世不要相见。”
那些过去不止真假话,都陡然成为现实。
尘世洪流,总是与西淮相逆。
当旁人拼命求功名时,他竭力从仕途中抽身而出;当旁人想方设法进入王都时,他随家人远迁沧澜;当燕启围城,所有人都疯般远离城门时……他逆着人流,精疲力竭又不顾切地靠近。
但是,有些事情旦错过,就再也来不及。
当银止川握紧濯银之枪时候,迷梦草毒素就流转入他周身各处,五肺六腑。
即便有解药,也无力回天。
少年沉默片刻,而后陡然陷入声嘶力竭崩溃之中。
“不是做,”
很久过后,西淮喃喃说:“……还有,也爱你。”
可是,这句迟太久回应,银止川终究没有听到。
白衣人蹲在错乱惊慌人流中,低低哽咽。周遭兵荒马乱,没
“咫尺天涯”含义,总在痛彻心扉中让人知晓。
银止川背影渐渐看不到,西淮攥紧手中得之不易解药,浑身颤抖。
他捂着脸,缓缓地蹲下身去。
“天地苍茫兮,以白骨铺疆。
英雄拔剑兮,红妆空罗帐。
西淮呢喃着银止川名字,越发疯狂不顾切地朝他奔去。但是中间隔着人群和阻碍,让这不过百尺距离远恍若天堑。
他跌倒又爬起,爬起后再次跌倒……直到满面血污时,银止川陡然转身。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最后次恩赐,他恍若在人群中看到那狼狈不堪、满面泪水白衣人。
他轻轻地朝西淮笑,唇动动,很轻微地说句什,而后凝视西淮数秒——
那目光那样温柔,那样赤忱,恍若当初没有丝毫误会时,他与西淮毫无顾虑地交出自己心时那样滚烫。
西淮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事态朝向自己根本再难挽回方向发展——
隔在彼此之间人流和距离都不再重要,他心中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就要失去他。
银止川身影衬着熊熊烈火,当他举起濯银之枪时候,所有拿着武器士兵都将臣服为他将士——
所谓十万死士,竟真不是传闻。
死士们开始与活尸厮杀,耳边再次充斥起刀剑刺入血肉声音,鲜红温血越来越多地从城楼处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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