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紧紧搂抱着林昆颤抖脊背,哑声说。
他把林昆冰冷没有丝温度手抓在怀里,如叹息般说道。
林昆掩面,很久地沉默,然后喉咙中忽然发出阵极低嗤笑。
同时,有泪从他掩面指缝不断滴落下来,李斯年听他哑声说:
“走在条没有人认可道途上。”
斩首台前韩良御,呐喊恨怨他普通百姓,病榻上临终垂死苍老御史……幕幕画面张张面孔从林昆脑海中闪过。
还有大权得握、獠牙尽露莫必欢,新登上舞台却比韩良御还要恶上百倍朱世丰……这些事情始终在林昆心中挥之不去,成为他心病。
白衣士子步伐踉跄而虚浮,像病到极致病人在垂死挣扎。
他想知道自己做错没有。
那户被他帮助过船女家,在最后淹没于洪流中时,心里是怨是很?
李斯年双手垂在身侧,有些不自主地揪紧衣料。
喉头也不住滚动,有瞬间,他有冲上去拥抱这个哀伤年轻人冲动。
“不知道要怎样才是做个好人,要怎样……才能做到问心无愧地活在这世上。”
林昆低声说:“在努力做书中大家都认可事情,可实际上有许多人都在因此而痛苦。这是为什?……”
“如果是在做正确事情,也会有人因此而受伤吗?造成这切恶果原因真是由于吗?那些苦苦坚持事物,确实也有坚持必要吗?”
“究竟什是善,什是恶?”
林昆问:“杀千万人救人是善吗?杀人救千万人是恶吗?死者之公义与生者之公义有轻重之分?如果世间混乱颠倒,黑白当以什定义?……如果,是没有人认可道,也值得证下去吗?”
“……”
起初林昆语气尚且是平缓淡漠,但随着情绪起伏,他声线里带来丝轻颤,变得不稳起来。
“救家人。”
“左边是深渊,右侧是绝境,无论怎走,都是不可两全。”
李斯年感到林昆把脸埋在自己肩背上,而后,便是阵温暖水渍透过衣衫,缓缓熨在他肌肤上。
“不是你错,不是你
“——枕风!!”
然而,李斯年却骤然,bao喝。
原来是林昆在前行过程中碰翻只香炉,零星火点倾覆出来,点燃他衣衫下摆。
李斯年扑过来,将火苗熄灭,林昆急促喘息,却依然仰首看着佛像。
“……回去吧。”
林昆步步追问,他面说,面朝佛像走过去。
那佛像金碧辉煌,看上去壮阔又满怀慈悲。
它是这样温和而又冰冷地注视着世人,看世人苦苦挣扎又可怜可悲,宛若蝼蚁。
佛像已经这样宽容也冷漠地注视世间千百年,千百年后,它亦将同样如此。
林昆眼神绝望而炙烫,仿佛是在绝境中等着份最后救赎。
林昆低声说。“他们受到欺辱,以为那样做是对。”
“但是他们后来都死在洪灾里。还有很多人,也因此都死在洪灾里……”
“倘若那个时候没有插手此事,或许他们都不会死,也不会有那样多家庭流离失所……所以,想法,错?”
林昆抬眼,注视着高高在上佛像,清澈瞳孔里满是彷徨。
眼睫也在不住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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