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沉舟捏着手中卜骨,沉默地看着门槛内
自九岁起,知道自己无法逃走也无处可去后,他便慢慢开始沉默反抗。
吉卦出现次数极少,凶卦会激怒客人,免不为他招来顿毒打,更多时候,是来人没有任何大起大落,读不出卦言。
在主人开始习惯他卜卦走空之后,也只能无奈地接受沉默寡言他次次摇头。
杜权只当他没小时候灵气,卜不出卦,却不知他摇头除包括不知道,还包括拒答。
不光是不想再做杜权摇钱树,还有……就算他再不懂事,也知道有些事说出口,恐怕会惹来大祸。
因着皇上喜好,卜卦算命人遍布天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些不过是些骗钱逗人开心玩意儿。
去奇晟楼也不过是有人讨好他,请他过去凑个趣。
他年纪也不小,这个年纪人通常对鬼神说都有些敬畏,尤其是那双诡异眼睛,让人看着相当不舒服,甚至看久会有种毛骨悚然感觉。
不知怎,他居然有些紧张。
“杜权,他小玩意带来吗?”
着腰笑:“今儿带他来给您赔不是,他打小就有点傻,大又时不时犯疯病,没事人时候还好,犯病时候什都不知道,没成想冒犯您,已经狠狠打他顿。您老只要能消消火,对他要杀要剐都可以。”
“不过个贱奴,计较什?”潘赫白胖脸上现出和善笑容:“杜掌柜生意做得好,听说兴华街上热闹,就光看着杜掌柜三个楼。”
杜权心里咯噔声,陪笑道:“潘公公过誉,不过是赚点糊口钱而已。”
他在银钱方面抠得相当紧,听潘赫这话就知道,对方是想从他这里分杯羹——没想到还有这无耻人,这明明是借机生事,区区个贱奴惹祸,还指望他用三楼收账分成来换,想都不要想。
“糊口钱?”潘赫呵呵笑。
那些道貌岸然皮囊下,那些龌龊打算,那些见不得人伎俩。
就这样,阴差阳错地保他平安无事地活到十四岁,直到为潘赫卜卦。
可这点小把戏,骗得心扑在钱财上杜权,却瞒不过潘赫这样人。
旦潘赫多问上句“这摇头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等待他将是万劫不复。
杜权不知道他想这多,只催促着:“沉舟,愣着干什!卜卦!”
杜权愣下,才反应过来“小玩意”说是卜骨,忙点头:“带来!您放心,别看他像个哑巴样,只要能开口,言无不中!如果没有卦言,也恭喜公公日日和乐,无灾无难。”
话虽这说,可他太清楚这些年卜卦走空次数,紧张得很。
殊不知,曲沉舟更是将颗心提到嗓子眼。
他有个秘密。
他有个只有自己知道秘密。
“是啊,您看里里外外这多张嘴,都指着吃饭呢,”对方没明着说,杜权也装傻:“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计较。”
“计较?如今城里杂七杂八,杜掌柜是没听到在说什?”
“是是,这不是把人给您带来给您赔罪?”杜权忙向门外喝道:“滚过来!”
院子里人忙提着曲沉舟过来,按跪在门槛外。
看着跪在不远处小少年,潘赫没再急着提起分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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