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只有他和皇上知道,皇上为保命,必然不会多说,他身死魂散,本以为切都归尘归土,却总是因为那幕惴惴不安。
抑或是,皇上当真要做条疯狗,将重明也同拉入地狱?
无论如何,那都是已经不可追溯曾经,多想无益,如今摆在面前才是最要紧。
曲沉舟不声不响地在窗边坐几天,读着各式各样卦言,数着他们交接步伐,终于下定决心——逃走。
在奇晟楼里,白天出不去四方院墙,晚上睡觉房间被根铁链锁死,这多年,他想尽办法逃脱,都没能成功。
直到景臣和白石磊冲上观星阁前夜,他才舍得把书中夹多年梧桐花焚毁在香炉里。
曾经往往,都化为云烟。
他如今才能亲眼看到重明为他讲很多次梧桐树,满满树,都是粉白相间花,果真像是垂在叶间个个玉钟。
这里是柳重明别院,这里是东厢房,他从窗户就能看到那间卧房,就是属于柳重明。
他们第次住得这样近,就像从前无数次幻想那样,曲沉舟却想要逃走。
连着好几天时间,曲沉舟都沉默不语地坐在窗边,安静地看着外面。
没有人比他更解柳重明,虽然那天问话听起来亲切,不用去细回想,他就知道重明在想什。
他身上疑点重重,恐怕不会被轻轻放过。
这几天除来送饭和上药人之外,没有闲杂人出入他房间,可看着外面时不时走动守卫,虽然没有刻意停留在门外,也能看出重明对他这里多加留意。
他目光从外面匆匆走过家仆身上移开,落在院子角落棵梧桐上。
相比而言,这里环境宽松许多,重明并不喜欢居住地方太嘈杂。
房门没有锁,院中人来来往往人,甚至是在暗处影卫,都能从卦言细枝末节中推算出。
更何况,重明曾经逗趣地说,总有天要将他接来同住,许多事都跟他说过。
趁黑逃走。
运气好话,也许可以趁黑天,躲在
只次对话就让他有些无所遁形,再多住段时间,他生怕那些秘不可宣过往会被抽丝剥茧,层层被人剥开。
余下被紧紧包裹在中间、无遮无挡他,血肉模糊。
重明如果知道曾经那些事,会怎样……难道他上世死还不足以赎罪吗?
可下意识中,他又总是想起重明在大雪中狂奔而来样子,为什会要抱着自己僵硬尸体痛哭?
难道在他死后又发生什?有人对重明说什?那个孩子被找到?还是重明真不顾天下悠悠之口对皇上动手?
从前他无法随意走动,重明只能给他在纸上画自己住处,他把那张纸妥当收好,时时摩挲。
这所别院从未见过,可每个角落都烂熟于心。
重明还特意说起,自己别院院子里有棵特别大梧桐树,每到下雨季节,就会打落很多铃铛样梧桐花,真希望他能亲眼看看。
在外人眼中那稳重重明,甚至为送他满满盒新鲜梧桐花,自己爬上树,摘得太忘形,从梯|子上滚下来,跌得鼻青脸肿。
他到现在还记得,重明脸尴尬地把花递给他样子,那些还带着露水梧桐花,将太阳点点明亮都映在他眼中,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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