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将那个瑟缩成团小小身体裹在怀里,在下人惊诧目光中,将人抱起来。
书房功课还等着他去做,可在这天之后时间里,他什也没做,什也没问,只抱着如受惊小兽般小少年坐在床上,边慢慢摇晃,边轻轻哼着歌。
“更鼓响,三月花开,子规乱啼,小檐飞燕,日日唤东风。换尽天涯色,缓缓归陌上……”
他想不出来因为什原因。
也许只因为这孩子需要个拥抱,而他正好也愿意给。
“沉舟……沉舟……”
在无限缥缈中,有人像在云端唤他,起初还只是叫他名字,很快又抓住他插在头发中双手。
“沉舟!”
柳重明送走客人后,听下人说这边出状况,却没料到会见到这样慌乱无措曲沉舟。
明明在他印象中,这孩子只要还清醒着,就始终从容冷静,断不会这样失态。
“对,你现在不能说话。”
那人毫不怜惜地次次将他冲撞在床头:“也不敢让你说话,只是你知道这多秘密,会不会有人听呢?”
“你处心积虑害,难道以为柳重明会感谢你?会放过你吗?”
“告诉你,他早在阵前立誓,要用你曲司天血祭奠亡魂,你猜他会怎对你?”
“会替你好好看着,看他会怎对你这样恶贯满盈恩人。”
今那道紧缩大门被这个可怕声音再次撞开。
他不可能不记得。
痛到抽搐,甚至听不见耳边浑浊喘息。
他在屈辱中睁着眼睛,半张脸都浸在被泪汗濡湿床褥中,死死咬着堵在口中麻布,声不吭地看着远处柜子。
柜子上摆着八宝玲珑盒,支撑着他悬于线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曲子是很久很久以前,柳重明为沉舟赴死前,向沉舟告别时候唱,故事以后写在番外里本章就是之前删掉争
连被他强迫抬起目光中都失去神采,仿佛濒死前绝望。
就像那个曾经面对哥哥尸体自己,被歇斯底里充斥,却无力发出半点悲痛声音。
他看着这双失神妖瞳,像是能听到绝望后面声音——救……救……
也许是这双干净眼中含太多乞求,柳重明仿佛被柄利刃突然穿透心脏,眼眶红透,小心地伸出手。
“沉舟……”
那声音在极度愉悦快乐中喘息着,疯狂大笑。
“你该为他祈祷,祈祷他不敢对如何,否则会让他生不如死!”
曲沉舟蹲坐在墙根,浑身颤抖着,那放肆笑声如蚀骨剧毒在反复啃咬。
曾经他是怎样污秽,仿佛陷在逃不出泥潭里,可在那如漆黑深潭中,还有另个声音在嘶叫——他不能死,恶鬼还在重明身边游荡,他怎可以就这样去死!
他将只手塞在嘴里死死咬住,疼痛和血腥味克制着他不会放声尖叫,可这声音带来梦魇如藤蔓般死死缠绕着他,连身旁切都远去般。
仿佛被侵犯身体不过是个死去皮囊。
在他身后那个声音如淬毒蜂刺,笑中带恨。
“曲司天,你心心念念重明就在不远处,要让他看看你现在样子吗?”
“他知不知道你还有这放浪样子?他比朕更熟悉你身体吗?”
“朕和柳重明,你更喜欢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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