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银子,最后条遮羞亵裤便被恩准留下,旁人递过包袱,让曲沉舟换身粗布麻衣,又将根绳子穿过他手腕上奴环。
杜权接银子,脸上笑开花,殷勤道:“世子以后常来奇晟楼喝茶啊
这样狼狈不堪,并不想让重明看到。
身后人不耐烦地踢他脚,他踉跄两步,跪在地上,横心,扯开腰带。
“杜权。”
他听到柳重明声音。
杜权忙向那边挥挥手,示意停下,又几步跑上来,陪笑着问:“世子爷还有吩咐?”
外面已经谣传成那个样子,他如果再否认,不知道杜权回去会怎对沉舟。
“那就好,”杜权脸上笑出朵花,把曲沉舟拉过来夸赞:“还是世子有眼光,之前就有不少客人问起过小曲哥,都没肯,他身子可干净着呢,就知道他早晚会遇到贵客。”
像是察觉到落在身上目光,曲沉舟缓缓抬起目光,在柳重明眼中像是又看到那句问话。
“有没有为自己挣扎过?”
他自然有过,最后落得悬尸示众下场,不过……也算是求仁得仁。
他对那名小下奴宠爱。
对于世家贵公子来说,这种带着旖旎气息传闻不会对身份有任何影响,可杜权那边却不可能不借着这个机会生事,这后面也许还有柳夫人在撑腰。
这几天里,他和曲沉舟谁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仍然像从前样,读书,闲聊,喝茶,拾花,有时还会手谈局。
他看得出来,曲沉舟是个非常聪明人,考虑长远,进退有度,该说什不该说什,都非常有分寸。
所以每次想起那个在街上狂奔逃跑身影,想起跪在那里少年执拗地摇头不肯说话,想起那声平静“只是失败而已”,就仿佛有只大手扼住喉咙,呼吸困难。
“来人,去取三百两来。”
杜权喜笑颜开,他夸耀、为难曲沉舟,等就是这个,面笑面说道:“这怎好,这怎好。”
“杜掌柜,这是赏你。”柳重明盯着跪在地上身影,广袖掩盖下手忍不住攥起来。
他从没想过会有天口不择言地为自己编派这种事:“小曲哥伺候得不错,很满意,这是赏你。”
“自然,自然。”
杜权几次话里有话,见柳重明都只是简单应着,只得作罢,回头打量曲沉舟,呵斥声:“沉舟,世子爷宠你是福气,你也别忘自己身份,脱。”
柳重明惊,见曲沉舟停片刻,居然真先除下腰封,又慢慢脱下外衫。
“这是在做什?!”
杜权忙为他解释:“世子爷有所不知,大虞律法,他们穿不得这好绸缎,走在街上,官差会责罚。”
曲沉舟始终没有抬眼看他,忍着羞耻,脱去长衫外裤,只是将手放在亵裤腰带上时,停片刻,扭过脸去。
直到将人交到杜权手里,他也到底还是什都没问出来。
关于那些仪态,关于谈吐,关于身世,关于卜卦,也许是他手段不够,真逼问不出来,也许是他并不是真想知道。
杜权领到人也不肯走,反倒殷勤地笑着,与柳重明东拉西扯:“世子爷,小曲哥伺候得还好吗,您可满意?”
“嗯。”
柳重明自己也没想到,有天会对这样最忌讳话,轻描淡写地就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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