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权带着脸假笑站在院子里时候,柳重明没有丝意外。
在曲沉舟帮忙指认下,他又次整顿内院人。
他人不会将这些事说出去,母亲那边却会,也许还会添油加醋地强调
“怎?”
“脸被治好话,”曲沉舟仰面看着轻薄细软纱帘——这里很快就不再属于他,轻声说:“之后再回到奇晟楼里,恐怕日子会不好过……”
这话如三伏天里兜头瓢冰水,把柳重明激得个冷颤,这才反应过来,曲沉舟不是他,那奴环上主人,是杜权。
若是曲沉舟死也就罢,若是还活着,早晚要归还回去。
有瞬间,他突然想让曲沉舟假死过去,从此改头换面,以另个身份活着,可这双眼睛却是无论如何也改不,只能生活在不见人地方。
他在欢意楼里看着身姿妩媚少年宽衣解带时,曲沉舟正经历着什?
“抱歉……”
曲沉舟轻声开口,倒让他愣下:“为什道歉?”
“因为,您跟夫人吵架……”
“不提她,”柳重明简单带过,即使没有今天这事,母亲也热衷于插手他别事,吵起来本就是家常便饭:“你别动,给你脸上涂点药,会有点疼,忍下。”
血和草木灰混在起,就这硬是长好。脏东西都裹在皮肤下面,难怪会鼓起来那高。”
柳重明听出来话里意思,忙俯身看过来,果然见府医指尖上沾着血里,黄白污秽中混着极小黑点。
“您意思是……”
“这几刀,疼是疼些,小曲哥也算因祸得福,现在把里面脏东西取干净,再用些玉麟膏,这脸也许还有指望救回来。”
“真能好?”柳重明又惊又喜。
他几次想开口问——肯不肯为他,留下,留在他身边,不再见别人,可白石岩提醒又几次将他唤醒。
难道他真在不知不觉中中蛊毒而不自知吗?
“曲沉舟,你……有没有为自己挣扎过?”他听到自己声音缥缈,也不知道这话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自己。
“有过,”曲沉舟很快回答,抬手碰下脸,刚刚擦干净地方又有血流出来。
他目光落在柳重明脸上,平静地回答:“只是失败而已。”
他沾玉麟膏手指被人挡住。
“不用……”
“不会特别疼,”柳重明难得有这样耐心,也没有发现自己声音会变得这轻柔,像在哄着不肯吃药小孩子:“肯定不会有别伤口那疼,忍忍。”
“谢世子好意。”曲沉舟慢慢推开面前手:“不用。”
他自然知道玉麟膏能治好他脸,在上世里,就是重明为他想尽切办法,最后请专门行走在柳贵妃宫中御医重新划开他伤口,用玉麟膏治好。
“还不敢确定,要等用起药来,看看效果才能知道。”
整天阴郁心情终于因为这几句话晴朗起来。
送走府医后,他转身去内间抽屉里取药,习武时常有磕碰损伤,他卧房里也会常备着玉麟膏。
坐回纱笼时,那双妖瞳已经睁开,黏在眼睛上血块都被清洗干净。
在这目光里,柳重明竟平生出种愧疚,今天如果不是他去欢意楼逗留那长时间,也不会让母亲钻这个空子,让人平白吃这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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