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新上任没几个月便得罪不该得罪人,跑所有关系,才有人张罗这桌,让他有机会向人赔礼道歉。
坐在主位那人本来谁也没理,只冷眼看着群人赔笑说话,却在柳重明进门时极给面子地站起来,推开众人走过来。
“重明,今儿什好日子,居然能把你请来,还当你又在哪儿闷声发财,把哥哥都忘。”
“廖统领说笑,”柳重明快走几步,与那人携手入席:“廖统领公务繁忙,反倒是个闲人,这次听说有廖统领在,这不就紧着赶过来?没怪统领忘,统领倒先声夺人。”
他虽为世子,却没有官职在身,年纪又小,便坐在那人左手侧,仍推那人坐主位。
这下反倒轮到他想为曲沉舟向白石岩做担保——这人说是真话,要不是石岩也亲耳听到,搞不好又以为他受什蛊惑。
酒坊里卖酒姑娘见他轿子停在不远前不动,向这边热情吆喝:“小官人,尝酒吗?上品梨花白。”
柳重明点点头,旁小厮忙小跑过去,从姑娘手里接酒碟,小心地端过来。
平日里,他就算应酬时,也尽量浅尝小酌,若是从前路过,断然不会在酒肆前停下。
可“梨花白”这三个字在曲沉舟舌尖被说得婉转,听来便唇齿生香,他盯着那唇间闪而没粉红舌尖,忍不住舔下干涩嘴唇。
轿子外面喧嚣吆喝声多起来后,轿夫速度也慢下来,想是进入闹市。
柳重明从来也不急着赶宴席,由着他们慢慢颠,闭目享受着这令人昏昏欲睡节奏。
察觉到轿帘外投下来日光变得斑驳浅淡,他随手掀掀,几片梨花瓣打着转地迎面而来。
在街边酒坊旁,几株梨树纠缠着四散开片雪白颜色。
正是梨花怒放季节。
那人放声大笑:“是说不过你。别说别,你今儿又迟到,还不老老实实罚酒!”
柳重明从旁人手中接酒杯,饮而尽:“廖统领是冲来吧,放着正主不管,巴巴盯着喝酒。”
那人才不轻饶他,又盯着他喝两杯:“行啊,重明,酒量见长,改天张罗席,你可
也许可以尝尝……梨花白。
带着暖意醇香温柔地滑入喉咙,没有那种呛人辛辣味道,这梨花白意外地合他口味。
原本只是来看看醒酒药,走时候却还带两坛酒。
今天酒宴,他只是个陪客,新上任户部侍郎不懂京中事,本想赚个公正无私名声,将手中账目核校后,详细列增减清单。
还不待有人善意提醒,已经有人耳聪目明地得知清单上内容——要消减锦绣营用度。
他绕路到这边,也是专门来看看这棵树下开酒肆。
“世子在外应酬,如果不得不喝酒,不妨去玉花街上梨树下酒坊里看看,那里有祖传解酒药,听说效果不错。有兴趣话,也可以尝尝那里梨花白,清甜柔和,酒味不重。”
除与前世身份相关细节线索,曲沉舟在其他事上并不藏着掖着。
今早出门赴约时候,还顺便建议他到这边转转看。
就算再匪夷所思,柳重明也不得不渐渐相信,曲沉舟身体里确藏着另个灵魂,否则不可能知道奇晟楼外事,更不可能对朝中诸人那样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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