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帝目光从册子上移开,俯视着他:“重明,你铺子里东西,怎就进宫呢?”
他思路渐渐清楚起来,姐姐跪在这里是因为他牵连,而瑜妃跪在这里,可能性就只有个——这口脂被发现契机与瑜妃有关。
而他这边,沁芳园几个月来卖出口脂没有上千也有几百,皇上不可能因为这个责问于他。
“皇上,臣这便让人去查这几个月账目,都有什人买口脂。”他回想片刻,肯定地说:“这口脂本就薄薄层,却未见底,必然买不久,臣必然将此人找出。”
虞帝静静看他片刻,笑下:“重明,听说你招流民做工,最近都在城外忙碌,是吗?”
“那就劳烦世子。”于德喜示意旁人端来笔墨,看着柳重明写下手书,即刻着人出宫去。
柳重明仍未被唤起身,良久才听到虞帝慢慢问:“重明,你可知今日为何宣你进宫?”
“臣驽钝。”
“皇后患哮喘之疾由来已久,宫中从不种栀子,在今天之前,她已有十数年没发作过。”
柳重明心中紧,慢慢摸到头绪,知道这事与自己干系在哪里,方才那点紧张终于消散。
他渐渐自愿地蒙上眼睛,让曲沉舟牵着走,就像那天月色下情形反过来样,曲沉舟真会引着他安然无恙地走这路吗?
可也许是哥哥离开太久,于他来说,无论是被人信赖抑或信赖人,都是种欲罢不能奢侈,他不舍得主动甩开牵在起手。
头顶投下片阴影,有人在他面前单膝跪下,手中端着托盘上端着个瓷盒。
“世子,”于德喜叫他:“世子可认得此物?”
柳重明没敢偷眼去看跪在皇上身边姐姐,尝试着掀开瓷盒,浓香扑面而来。
“是。”
“都忙瘦,也黑些,”虞帝打量他:“景延是不是也瘦,朕有几天没见他。”
“回皇上,”柳重明如实回答:“流民人员冗杂,臣这几天住在城外北面那块山下看着,并没见到怀王爷。倒是大概十多天前,臣与宁王爷和怀王爷聚次,两位王爷切安好,皇上不必挂心。”
于德喜向虞帝微微颔首——刚刚确是在京郊北召回柳世
曲沉舟说得对,适当认错便好。
“皇后娘娘如今可好?”他小心问。
虞帝漫不经心嗯声,便闭目养起神来。
出宫人行动迅速,没过多久便从殿外递册子进来,路传到于德喜手中,于德喜翻翻,向虞帝躬身轻声道:“皇上,主要两味是地莲花和栀子。”
柳重明面上现出委屈,暗中掐自己把,眼眶登时红,犹豫下才叩下头。
“认得。”柳重明忙答,心中那些缥缈疑惑隐约像是被这盒口脂牵起来,却仍断断续续,理不明头绪:“这是名下沁香园几个月前才开始卖口脂。”
于德喜得回答,盖上瓷盒:“世子可知,这盒口脂由什材料做成?”
这倒让柳重明作难,他铺子众多繁杂,他能认出口脂出处和起卖时间靠是盒子上沁香园标志。
虽说东西上市之前都会有管事汇总上报,可他非妇人,不用这个,哪记得住这琐碎细节。
“惭愧,不精于此,但所有出售物品都有记录,在书房和沁香园管事手中各持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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